抬头看了眼天空,点点头道:“好吧。明日再来。”
过了一宿,韩艺的想法还是坚定不移,他认为这世上最难之事,就是与天斗,这天要下雪,你能让它不下么,你只能盖被子,你要光着膀子去跟天斗,那只能活活被冻死,与天斗是最难之事,那么韩艺认为就一定有比这更加容易走的路。
翌日,韩艺一大早就与阎立本、以及一干商人继续去寻道。
可若真有道的话,也轮不到你韩艺来找,前人早就寻到。
转悠了一个整个上午,也没有寻到河道,小溪倒是有不少,这一片地带水土资源好,土地肥沃,唯一的道路就是陆路,但是陆路的成本实在是太高,关键有河道在边上,商人不愿意选择陆路。
兜兜转转,又来到了河边,恰见一舟停泊在岸边,只见舟上下来两个年轻人,模样有些像似,应该是两兄弟。
二人下得船来,本在嘀嘀咕咕的交流什么,忽见前面有一大群人行来,立刻变得谨慎起来,不再多言,埋头往西行去。
韩艺回头往西望了眼,待二人经过身边时,他突然道:“二位,请留步。”
二人吓得一怔,又谨慎的瞧了韩艺一眼,可见他们身着衣物都非常华丽,应该不是强盗,年长那人便问道:“阁下有事么?”
韩艺问道:“不知二位要去哪里?”
“我们是要赶往长安。”
“长安?”
韩艺又道:“那为何二位不继续驾舟前行呢?这河道不就可以去往长安么?为何要在这荒山野岭下来?”
“阁下难道不知这前面就是三门山么?那里地势凶险,我们可不想死在那里。”
那年轻一点也道:“我们方才还听那船翁说,前几日这里又发生了一起沉船事故。”
“这我也听说了。”韩艺点点头,又叹道:“不瞒二位,我们也是要去长安的,可行至此处,听闻此消息,心中胆怯,不敢渡三门,被困于此,也不知往那里可去长安?”
“哦!”
那年长的立刻指着西边道:“那边有一条小径,向西走近二十里路,便可避过三门,然后再从那里乘船,可去往长安。”
“是吗?”
韩艺眼中陡然一亮。
“嗯,若阁下没有其它的事,我们还得赶路,就先告辞了。”
“好好好!二位慢走!”
韩艺拱拱手,带此兄弟二人离去之后,韩艺便道:“谁说没路呢?你看,这不就是路吗?”
可是其他人毫无喜色。钱大方没好气道:“韩尚书,若只是行人,那当然可以这么走,我也不会傻到去三门冒险,可问题咱们讨论的是如何运送大量的货物。倘若货船在此停泊,那还得在此卸货,然后找来大批驴车、马车,将货物运去那边河岸去,然后再找船来,将货物运送到长安,这么算下来,费用得多高啊!”
赵四甲也道:“就咱们的货物,在这里上上下下的,得耽误多少工夫啊!”
原本一批船可以做好的事,如今要造两匹船,中间还得卸货、装货,加上许多许多的马车、驴车,这成本不是提高了一点半点啊!
韩艺沉吟不语,过得半响,他突然向钱大方问道:“老钱,在自由之美出现之前,你的衣服是怎么做的?”
钱大方愣了下,道:“当然是找裁缝做啊!”
韩艺再问道:“你找几个裁缝?”
钱大方道:“当然是一个裁缝啊!”
韩艺又问道:“那你如今是上自由之美买衣服,还是找裁缝做。”
钱大方道:“当然是上自由之美买啊!”
“为何?”
“便宜,又好看。”
“那你可知道自由之美一件衣服得多少人做么?”
“这我倒是不太清楚,不过如今大家都是流水线工作,想来要不少人吧。”
韩艺又道:“若按照你的理论来说,原先一个人的事,如今要多个人来做,这成本理应是增高的,可为何自由之美的卖得衣服加上利润,还要比你找裁缝做要便宜许多呢?”
钱大方眨了眨眼,道:“这哪能相比,虽然自由之美是找许多人做一件衣服,可是人家一天做很多件衣服,我找裁缝好些天才做一件,算下来,他们可是要快得多,这成本自然也要便宜许多啊。”
“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韩艺道:“如果只是来一趟船,然后临时找来马车在这里运货,那成本当然高啊,可如果一年三百六十五日,这里往来的货物是穿梭不息,那么运送的成本反而会降低,甚至于免费帮你们运都行。”
“免费?”
众人为之一愣。
韩艺指着那条小径,扬起嘴角道:“路,就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