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的人都怎么说么?说咱们民安局遇到李义府,那就跟耗子见到猫似得,大气都不敢喘,平时咱们民安局办事可是比其他官署要快的多,而这个案子,都过去好些日子了,都还没有结束。我不管这么多,我们主要是调查李洋、柳元贞等人的罪行,能够将他们定罪就可以了,李义府可不干咱们的事。”
长孙延郁闷道:“总警司,也才过去几日而已,而且此案还涉及到一个包庇、纵容,这可能是我们将来会经常遇到的问题,谈不上简单。”
“是几日而已,可这案子也不复杂,这么多人看到李洋亲手刺死裴清风,难道还不能够将其定罪么。”程处亮挥挥手道:“你们不用多说,我已经决定立刻将收集来的证据交给刑部,该怎么判,那是刑部与大理寺的事,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长孙延跟韦待价相觑一眼,其实他们还是想将李义府给定罪,因为大家都知道,李义府肯定是参与其中了,只是柳元贞比较狡猾,都给揽了下来还不说,并且还说自己是为了报恩,这让他们觉得太便宜李义府了,每次都让李义府逃脱,这是非常丢人的事,因此一直在找突破口,天天审问李福等人。
可是程处亮也没有错,如今韩艺不在,他得扛大鼎,所有压力都集中在他身上,关中四大家也在给他程家施加压力,裴清风的尸体如今都摆在慈恩寺,他得面对许多舆论压力,在他看来,只要能够将李洋定罪,就足以了。
毕竟他是总警司,他要结案,那长孙延他们也没有办法。
他也不蠢,其实他早就想结案了,只不过他在试探上面的意思,可是当今皇后完全没有任何动作,既然如此的话,他认为也无须再等了。
......
御史台。
“韦中丞,民安局那边刚刚传来消息,他们已经打算将案子移交给刑部了。”
“什么?”
韦思谦霍然起身,道:“我这里都还未调查结束,他们那里凭什么结束调查?”
皇甫无忧讪讪道:“韦中丞,经过上回司法改制之后,除了陛下之外,他们民安局不归任何府衙管,而且,他们的供词已经足以将李洋等一干人等定罪,李义府又不归他们调查,他们要结案,咱们也没有办法阻止他们。韦中丞,看来咱们想要将李义府定罪是很难的了。”
“真是岂有此理!”
韦思谦气急道。
一旦民安局结束调查,刑部提起诉讼,这韦思谦也不好拖着,这样会让人觉得,你韦思谦是不是在公报私仇。
......
等候已久的刑部,终于接到了民安局呈上的供词,卢承庆立刻组织官员商讨此事,上回毕正义一案,虽然事关重大,但是一直都是李治在出面处理,而这一次才是真正的按照司法改制之后的程序在走,也就是刑部头一回接到民安局呈上的杀人命案。
卢承庆也是非常慎重。
“卢尚书,此案非常明显,李洋所犯故杀之罪,而柳元贞则犯有包庇,阻碍司法之罪。”刑部侍郎刘燕客看过供词之后,立刻向卢承庆道。
其余官员也频频点头。
司法改制之后,有一点好,就是大家都可以推卸责任,民安局提供证据就是这么说的,而且证据确凿,刑部要不这么诉讼的话,民安局肯定会向御史台告状的,而且最终判决是大理寺,因此这些官员并不害怕,该怎么诉讼就怎么诉讼。
卢承庆道:“你们不要太大意了,你们仔细看他们的供词,足以证明李洋当时去,只是想带走顾倾城,并非是想杀害裴清风!”
刘燕客不等卢承庆说完,就道:“我们也没有说要告李洋谋杀之罪,而是故杀,根据我朝律法而言,斗而用刃,是为故杀,李洋当时用了武器,那就是故杀。”
卢承庆道:“话虽如此,可是我朝对于故杀与斗杀,界限其实分得不是那么的清楚,我想大理寺一定会有人针对这一点做文章,因为里面有太多的证据,证明李洋并非是有心杀害裴清风的,如果我们想要成功告李洋故杀的话,要下足功夫,决不能大意。”
故杀在唐律中的解释是,是指事先虽无预谋,但情急杀人时已有杀人的意念。
而斗杀是由于殴斗、打架而杀死人。
这两者其实是很难区分的,有很多类似的地方,但是故杀与斗杀有一个明确的而规定,都是“斗而用刃”,律法认为,你如果都用了兵器,那就有很大的动机是想要致对方于死地,故此刘燕客认为这故杀罪名是跑不了的。
但是卢承庆知道大理寺有很多李义府的人,他们一定利用供词里面的一些因素,帮助李洋减轻罪名。
这故杀是要判死刑的。而斗杀的话,是可以判死刑减一等的,多半就是流放三千里,两者是有很大的区别。
卢承庆是肯定更要告李洋故杀之罪,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故此他开这个会议,主要就是讨论,如何去应付大理寺的提问,司法改制之后,审判反而变得更加灵活,而且他们刑部的经验也少,这是决不可大意的,如果让大理寺给问倒了,那就贼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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