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至于那十个女婢,我也是无辜的,禄东赞让那十个女婢将礼盒送到我府上,那十个女婢就赖着不肯走了,我有什么办法。”
杜正伦不冷不淡道:“倘若人人都如李侍郎这般说,那朝纲还有和作用?难怪你一出马,禄东赞立刻就答应了,谁知道你跟禄东赞私下有什么协议。”
李义府气急道:“你少血口喷人,我一心为君分忧,那份协议白纸黑字,难道还会有错么。”
韦思谦向李治一拱手道:“陛下方才说李侍郎只收了两盒珠宝,但现在又多出十个女婢,李侍郎还隐藏了多少,这就不得而知了。”
杜正伦道:“陛下,自古以来,朝政腐败,皆是由上至下,若是枢要大臣行为不检,很可能导致下面的官员争相效仿,贞观时期朝政为何清明,就是因为有这一批清廉正直的大臣在,还请陛下以朝政为重。”
李义府道:“陛下,你不要听他们胡说,他们分明就是嫉妒微臣立下大功,故此才妄加罪名给微臣,微臣可是向陛下你禀明过的。”
李治头疼的厉害,因为贞观时期是非常重视官员贪污受贿的,甭管你多大的官,你要敢贪污的话,只要抓到,必须严惩的。可是李治是知道的原因的,就算李义府私藏了一部分礼物,可他也立下大功,这要按罪论处的话,李义府就完了,可韦思谦、杜正伦摆明不肯罢休,皇帝也不好公然包庇李义府,不然的话,何以服众,到时大家都贪污。
要知道当初褚遂良就是因为几亩田地就被贬去外地了。
李义府渐渐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别阴沟里翻了船。
在一旁悠哉的韩艺,忽见崔戢刃看来,不禁也看向他,目光中满是笑意,仿佛在说,你们两败俱伤,我真不好意思渔翁得利啊!
崔戢刃一看韩艺在那里幸灾乐祸,很是不爽,微一沉吟,立刻站出来,道:“陛下,微臣要弹劾一人枉顾法纪。”
你还来凑热闹?李治很是不悦道:“不知你又要弹劾何人?”
语音中夹带几分警告的意味。
崔戢刃道:“微臣要弹劾的就是陛下。”
此言一出,众人一阵震惊,这小子是疯了吧。
李治傻了,愣了好半响,道:“你——你说你要弹劾朕?”
“回禀陛下,微臣的确是弹劾陛下!”崔戢刃快速说道:“虽然李侍郎有过错,但微臣认为主要错在陛下,陛下身为君主,应当谨言慎行才是,明知那些金银珠宝是禄东赞送于李侍郎的,竟然不让李侍郎退还回去,亦或者充公,反而随口就赏赐给了李侍郎,这才造成李侍郎他也不将那十个女婢当做一回事,微臣以为造成此事的主要原因,皆因陛下过于轻率,要问责的话,陛下是责无旁贷。”
李义府、杜正伦、韦思谦都开始在发抖了,这是什么情况。
倒是在一旁看戏的韩艺,心中满是佩服,这家伙还真是聪明啊!
李治听得双目喷火,这芝麻大的事,竟然闹到他头上去,这还得了,暗道,难道你崔戢刃还打算把朕关起来么。想到这里,他突然心中一亮,不对呀,崔戢刃是在帮朕啊!重重叹了口气,道:“崔爱卿说得是,这事都怪朕考虑不周,要不是朕当时太过轻率,也就不会闹成这样,朕应当为此负责。”
说着,他看向韦思谦,你有种就来惩罚朕啊。
韦思谦再耿直也不敢有这胆,讪讪道:“微臣怎敢拿陛下问罪。”
杜正伦道:“陛下乃是一国之君,若有过失,定是臣子没有及时纠正陛下的过失,臣子理应代陛下受罚。”
李义府听得是咬牙切齿,这家伙是要我命啊!
李治问道:“那你黄门侍郎的职责是什么?”
杜正伦愣了下,惶恐道:“臣有罪!”
韦思谦道:“臣有罪。”
韩艺一看这情况,赶紧道:“臣有罪。”
李义府也道:“臣有罪。”
李治挥挥手道:“行了,行了,你们都没有罪,这的确是朕考虑不当,毕竟当时你们也不在,朕理应思过,但是朕非常清楚这事的来龙去脉,李侍郎是一门心思为国出力,不然的话,朕也不会将那些珠宝赏赐给他。”说着,他抬头望向崔戢刃,道:“崔御史,是你弹劾朕的,你说该怎么办吧?”
崔戢刃道:“古语有云,人孰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陛下没有刚愎自用,反而能够自我反省,明君不过如此,这也是我大唐之福,微臣建议将李侍郎收的礼物全部充公,以示惩戒。”
李治点点头,又向韦思谦道:“韦中丞,你以为呢?”
韦思谦道:“微臣赞同崔御史之言。”
李治又向李义府道:“李侍郎,你等会将所收礼物送到御史台,再由御史台送到户部,以示公正。”
李义府赶紧道:“微臣遵命。”
如今都闹到李治头上去了,能够去财消灾,就已经是大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