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交这玩意,要想具体落实,除非大家有共同的利益,否则的话,那就是一场尔虞我诈。
好比韩艺与禄东赞的谈判,其实就是在相互试探,彼此为接下来的动作找理由,要说真的能够达成什么协议,双方都并未抱有一丝希望,因为大家的利益是南辕北辙的。
吐蕃不可能放弃吐谷浑,而大唐可不想一个强大的吐蕃扼住自己的咽喉。
但也不是说完全没有共同的利益,其实双方都只是想对方克制,稳住对方,彼此不要生冲突。
这还是有可能的。
在见完禄东赞之后,韩艺觉得没有必要再谈下去,该说了都说了,开始考虑与诺曷钵见面了。
这一日,天才蒙蒙亮。
萧府门前来了几个不之客。
“咚咚咚!”
“咚咚咚!”
“谁啊!”
门童揉着眼将门打开来,当了好几年门童了,就没有见过这么早上门的客人,要知道他们这些下人都还是刚刚起床,眼看门前站着几个奇装异服的男子,不免还吓了一跳,颤声道:“几位是?”
为一人道:“我乃河源郡王,来此拜访宋国公,还望小哥通报一声。”
此人正是诺曷钵
萧锐还算是起得早的,刚刚在小妾的伺候下,洗漱完,都还来不及吃早饭,这下人就来报,河源郡王求见。
这才刚刚解除宵禁啊!萧锐听得都傻了,但很快反应了过来,吩咐道:“赶紧去把姑爷叫醒,就说河源郡王找上门了。”
“是!”
而萧锐也顾不得吃早餐,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便往前厅赶去。
来到前厅,萧锐连连拱手道:“抱歉,抱歉,河源郡王大驾光临,萧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宋国公言重了!”
诺曷钵起身行礼道:“是在下冒昧拜访,打扰了宋国公,不敬之处,还望宋国公海涵。”
“哪里,哪里!”
萧锐手一伸,道:“河源郡王快快请坐。”
二人坐下之后,下人又急忙忙的斟茶,这真是太早了,下人都没有睡醒,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慌乱。
诺曷钵倒是一点也不在意,笑道:“这几日承蒙宋国公盛情款待,在下真是感激不尽,今日前来拜访,微薄之礼,还望宋国公勿要拒绝。”
他一说完,他的随从便上前来,竟是一串玛瑙佛珠。
萧锐忙道:“这礼物恁地贵重,萧某不能收。”
诺曷钵这回来带了这么多礼物,还就怕送不去,必须是壕一般的存在,道:“宋国公言重了,这礼物哪有贵贱之分,代表的只是一份心意,望宋国公能够收下,否则的话,我心里如何过意的去。”
萧锐左右为难,心想,韩艺那小子还真会给我惹麻烦,我且收着,到时再给他退回去。道:“那——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礼物送出之后,诺曷钵又随口笑道:“宋国公,冒昧问一句,你是一个人住么?”
萧锐笑道:“倒也不是,我那大儿子已经出去做官了,我现在跟小儿、小女一块住,哦,我那女婿多半也住在这里。”
诺曷钵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又明知故问道:“是吗?韩侍郎也跟宋国公一块住?”
萧锐点点头道:“我那女婿挺孝顺的,因为他父母已经去世了,故此他想住在这里,能够尽孝道。”
“韩侍郎的孝心真是令人敬佩啊!”
诺曷钵眼眸一转,道:“那不知韩侍郎现在在府上吗?”
萧锐道:经让人去叫他了。”
诺曷钵听得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其实他这么早就,就是为了逮韩艺的。
他这几晚没有一宿睡着的,因为他知道韩艺才是关键,皇帝死很少直接参与外交会谈的,都是大臣们先谈好,皇帝再出来一言九鼎,皇帝要谈的话,说出去的话,那可是不能收回的,但是韩艺又不见他,不见他也就算了,却跑去跟禄东赞见面,这令他是心急如焚呀,今日不管怎么样,也得逮住韩艺,问一个明白。
此时韩艺正抱着萧无衣睡得非常香甜,这种时刻对于他而言,真是太幸福了。
忽然,一阵敲门声,让他从幸福中醒了过来,眼也不睁,道:“什么事?”
“姑爷,老爷让小人来告诉你,那河源郡王来了。”
“啊?现在什么时辰呢?”
韩艺迷迷糊糊睁开眼来,以为自己又睡到日上三竿了。
“哦,刚解除宵禁不久。”
那就是刚天亮啊!韩艺的起床气那是一阵阵的涌上来,不是吧,这么早,你想我跟你愉快的谈判么。
忽然,怀中美人往他怀里拱了拱,一手抱住他,似不愿他离开,眼也不睁开,呢喃道:“让他在先等着。”
她喜欢冬天窝在韩艺怀里,她才不管什么河源郡王。
霸气啊!
韩艺望着怀里半睡半醒的萧无衣,差点没有笑出声来,在她耳边小声道:“要不,咱们先来晨运一下,精神精神。”
萧无衣顿时两颊透着红晕,这项运动她太熟悉了,往里面一个转身,将被子全部卷了过去,“滚!”
要知道这可是冬天呀,韩艺突然没了被子,当即哆嗦了一下,笑着摇摇头,从床上爬了起来,隐隐还听到萧无衣在被窝里面抱怨道:“狄夷就是狄夷,连礼数都不懂。”
韩艺简单的洗漱了一番,毕竟又不是去泡妞,用不着打扮一下。
慢悠悠的来到前院,等到了门口,这步伐才加快,可谓是抢入大厅,连连拱手道:“哎呦!贵客上门,韩艺来晚了,恕罪,恕罪!”
诺曷钵忙起身拱手道:“哪里,哪里,是我来的早了,打扰到韩侍郎休息了,韩侍郎多多见谅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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