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尚书,你还真是够自信的,这第一次下水,就弄这么大的阵仗,万一——我是说万一有个什么失误,那工部岂不是会让人笑话。”
韩艺一边往船坞那边走去,一边朝着阎立本说道。
阎立本讪讪道:“韩侍郎有所不知,非我好大喜功,盖因要修建一座这么大的船坞,必须要奏请陛下,陛下当时听得非常好奇,因此当时就说要来观看。原本我也打算第二次再叫陛下来,可是许多皇室的人都得知此事,因为他们都看过《少年孔子》,又闻这船坞是根据《少年孔子》设计的,因此对此都非常好奇,这事也被他们闹得沸沸扬扬,因而惊动了陛下,是陛下自己要来的,我也没有办法。”
“这样啊!”
这会韩艺真没脸多说什么了,因为都是他造的孽,心里一个劲的回想,自己有没有漏掉什么步骤,这事他本来是要参与进来的,可是临时派他去督运粮草,没曾想到去了那么久,结果阎立本自己就捣鼓出来了。
二人先是来到河边的造船厂,这里的船便是滑道下水。
当来到船厂内,只见一首十丈长的大货船已经上得滑道。
迎面而来,极具视觉冲击,韩艺眨了眨眼,呆愣不语。
阎立本道:“韩侍郎,莫不是有什么不妥?”
韩艺吞咽一口,道:“阎尚书,这种滑道下水是专门供中型船只用的,你——你弄这么大的船?”
阎立本道:“这就是中型货船啊!大的在那边的船坞停着。”
韩艺道:“那——那得多有大。”
“二十丈。”
闻言,韩艺不禁猛吸一口冷气,乖乖滴,大国就是大国啊!还是我太看不起古代了。
殊不知这就唐朝的风格,啥玩意都得雄伟壮观,富丽堂皇,包括皇后的胸器,那规模也是壮观极了,宋朝才爱小家碧玉。
逛了一圈,当韩艺看到船底和边缘都有很多个充满气的羊皮囊,不禁吓得一身冷汗,这本是他应该告诉阎立本的,但是他忽略了,因为这年头没有橡胶,他就没有注意到,没有这个玩意护航,说不定真会发生事故的。擦了擦汗,又来到了牵引装置面前,扬起头望着那一套庞大的复杂的滑轮、杠杆装置。
他一时半会都看不清了,朝着阎立本道:“阎尚书,你能否跟我解释一下。”
阎立本赶紧掏出一个小本子来,指着图纸跟韩艺讲解了一番。
天才!
绝对天才!
只要稍加点拨,他便能举一反三,而且还将杠杆力度计算的非常精确。
在此之前,韩艺对于阎立本的了解,一直局限于画画,却没有想到,画画只是阎立本的副业,工程师才是他的主业。
阎立本说得口都干了,忐忑不安道:“韩侍郎,可有错漏?”
“没有!”
韩艺摇摇头,大喜不已,急忙掏出一卷资料,谄笑道:“阎尚书,这——这是目录,改日我将详细教程送到府上去。”
其实这哪是目录呀,是他准备用来敷衍阎立本的,可如今见阎立本是个天才,这绝不能敷衍,敷衍他就是大唐的损失,因而改口说是目录。
可哪怕是目录,阎立本都激动的快要流泪了,如获至宝,立马就准备打开来看。
韩艺忙道:“阎尚书,这个待会再看也是一样,咱们弄妥这些后再说吧。”
“是是是!”
阎立本小心翼翼的将这卷目录收入袖中。
韩艺打量着阎立本,心想,要是我能早遇到他,那该多好呀,我们还可以组成“工程双侠”!怪可惜的。
阎立本忽见韩艺泛着泪光望着自己,有些摸不着头脑,道:“韩侍郎。”
“啊!”
韩艺一怔,问道:“阎尚书身体可好?”
阎立本愣了下,这话转的太飘逸了,忙道:“老朽的身体还不错。”
韩艺道:“阎尚书可得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呀,阎尚书身体好,便是我大唐之福。”
突然一下子这么感性,阎立本都有一些不好意思了,笑道:“哪里!哪里!”
韩艺见阎立本很是尴尬,突然也反应了过来,轻咳一声,道:“也就是说,你把《少年孔子》演得都是实现了,只要拉着这根绳子便能启动这个滑轮组。”
“可不是这么简单,还得有人在里面帮忙。”阎立本说着一顿,又道:“不过这就免了吧,万一没成了,只怕会导致龙颜有失。”
韩艺沉吟片刻,虽然他对阎立本很有信心,但是这太大风险,和出风头比起来,完全不成正比,权衡一番之后,道:“阎尚书言之有理,那就算了吧。”
得到韩艺的认可,阎立本别提多开心了。
在船厂看了一会儿,二人又去到船坞。
那真叫一个壮观呀!
一艘长二十丈超级大吨位船停着里面。
阎立本指着周边的一个个目前是封闭的管道介绍道:“那些便是引水口,共有六十个,约莫半个时辰可是灌满这个船坞,朝向渭水的是闸门,下面还有一百个出水道。”
韩艺惊讶道:“这么先进?”
引水道,他倒是能够理解,因为边上都是水,打通的话水自然就会流进来,出水道这就是一门学问了。
阎立本讪讪笑道:“这些倒是不是发明的,只是借鉴了宫廷的流水渠道。”
今日韩艺算是见识了古人的智慧,突然发现这船是悬空的,猛然惊醒,这本也是他应该告诉阎立本的,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下面应该有一个架子吧。”
阎立本点点头道:“正是,正是,我心想造船只是一阵子的事,主要还得修船,在下面设置架子可以方便船只入内停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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