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也不无道理,主要是我们不知道照此发展下去,会变成什么样,佃农对于我们元家而言,也非常重要,如果只是尝试着去改变,万一不行,还可以回来,我们采取雇佣制,也只是为了节省人力,而不是想改变规则,但是如果这规则改变了,到时可能就回不来了。”
因为韩艺这一举动,不再是简简单单买上的事,而是具有极强的阶级矛盾,商人与地主,农夫与地主,庶族是贵族,其中利益斗争太复杂了。
元禧目光一扫,道:“你们都是这么想的?”
所有人都是点头。
元鹤道:“大哥,我一直以来都非常尊敬你,但是如果你不能拿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来,我们不会同意这么做的。”
元禧道:“我问你们,我们元家一直以来赖以生存的究竟是财富,还是贵族,还是权力?”
元鹤道:“如果先祖不是出身西魏皇室,就不可能成为柱国大将军,那么元家不可能有今日的财富,因此贵族当排第一,这才是我们赖以生存的根本,其次是权力,最后才是财富。”
其余人纷纷点头。
元禧道:“那只是先祖时期,可是在先祖之后呢?比如说当下。”
元乐若有所思道:“要说先祖之后,我们元家就渐渐远离了朝堂,也失去了权力,至于贵族的话,我们元家许多支脉曾盛极一时,如今也销声匿迹了,那么主要还是因为我们的财富,太平盛世时,我们元家凭借先祖打下的基础,我们财富只会积累的越来越多,而在天下大乱时,诸侯都需要钱、粮,而关中地区又是中原的中心,他们元家刚好处在中间,因此他们都会来巴结我们,幸运的是,我们元家每次都赌对了,等到天下太平之后,君主就会报答我们,我们才能够保存自己的势力,如今财富才是我们的根本所在。”
元禧叹了口气,道:“二弟说的不错,但是如今的财富,只是镜花水月,原因正如韩艺所言,在权力面前,财富根本没有任何地位,因此我们元家看着是风光,其实是过得如履薄冰,新皇后一句话都未说,我们就得拿出两万贯来,她要开口的话,怕是二十万贯我们也得给呀。
我答应韩艺的目的只有一个,希望有朝一日,财富和权力之间有一个平衡点,金钱可以发挥它应有的作用,其实韩艺以前说过一句话,我记忆犹新,金钱一旦作响,坏话随之戛然而止。这才是应该我们元家应该去追求的,否则的话,只要稍有差池,我们元家将会立刻飞灰湮灭,我不相信我们每一次都能赌对,但是我们拥有的财富会迫使我们必须做出选择。”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财富是属于权力的。
这个现实,谁都明白,因此元家花费在这上面金钱、精力远远超过其它方面,包括赚钱,正是因为他们一直保持着危机感,故此他们才能屹立三朝不倒,但是谁保证他们回回都能赢了。
“这谈何容易啊!”元乐叹道。
元禧道:“保护我们元家的财富,这不是我们一直都在做的吗。”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另外,是韩艺与他的北巷冲在前面,我们元家只是隐藏在后面,一旦有何的风吹草动,我们元家可以随时脱身,难道你们以为我们元家与北巷是唇齿相依的关系吗?”
几个老头相互用眼神交流了一番,相继点了点头
“呼——!”
出得议事堂,韩艺轻轻出了口气。
元牡丹斜目一瞥,思忖少许,突然道:“其实当我看到你那一期大唐日报后,就知道你打算这么做,但是我觉得这样做太鲁莽了,你这么做得罪的不仅仅一两个人,而是我大唐最有势力的阶层,在此之前,我认为大伯他们肯定不会答应的,但是没有想到你竟然能够这么轻易的说服大伯。”
韩艺笑道:“你太不了解你大伯了。”
元牡丹听着这话,只觉好气好笑,道:“你也知道是我大伯,难道你比我还了解么?”
韩艺呵呵道:“那你说大伯最在意是什么?”
“当然是元家。”
“不错!”
韩艺道:“大伯在乎仅仅是元家而已,不是整个乡绅地主阶级,哪怕所有地主都倾家荡产,只要元家安然无恙,大伯连眼都不会眨一下,因此在大伯心中,只有元家,没有什么阶级不阶级的,如果这个阶级能够给元家带来利益,那就是这个阶级的其中一员,就好比现在,如果会带来伤害的话,大伯肯定会跳到别的阶层去。
大伯的这种思想,令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元家一直以来其实都在利用财富来保命,可问题在于,元家现在是跪在地上,送钱给人家,而我财富至上,是拿钱雇保镖来保护自己,你说那种更加安全?”
元牡丹低眉琢磨半响,道:“你说得虽然有道理,可是这要承当很大的风险。”
韩艺笑道:“如果没有这风险,那我也这么做,我这么做的原因,主要是将仇恨全部吸收到我身上来,让元家可以藏在后面,见机行事,如果我败了,元家不会损伤分毫,但如果我胜了,这条路就可以继续走下去,元家怎么都不会亏。”
元牡丹微微眯眼,道:“你就甘愿为元家冲锋陷阵?”
韩艺苦笑道:“不然怎么办?除此之外,你认为还有办法说服大伯破坏现有的规则,与那些王公贵族作对么?唉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你想到得到多少,你就要付出多少,我这同中书门下三品可也是拿命换来的,不是白给的。”
就目前他与元家的财富相比,怎么也轮不到元家去冲锋陷阵啊!
元牡丹一怔,立刻道:“你的伤?”
韩艺笑道:“放心,早就没事了。走吧。”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