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一把年纪了别这么幼稚好不。韩艺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我在文章勇于承认自己是一个田舍儿,勇于承认自己父母双亡,勇于承认自己的过去,勇于承认许尚书你的文章中提到的种种问题,为什么许尚书对于自己的过去如此介怀呢?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过去都羞辱面对,你还能奢望他能够造福百姓么?”
“你——!”
“够了!”
李治喝止他们的争吵,看向韩艺道:“韩艺,适可而止,你可别太过分了。”
他难做呀,他不可能做到一碗水端平,作为帝王,必须要帮吃亏这一边,许敬宗本就吃了大亏,他也不太好落井下石,韩艺占了大便宜,当然是偏向许敬宗那边,保持两边的平衡,这也是长孙无忌教他的。
“微臣知罪。”
韩艺立刻道。
李治当然也不可能真的去惩罚韩艺,道:“此事到此为止,倘若今后谁再借此事制造纷争,朕定不饶他。”
许敬宗一听,就这么一句话,那可不行啊,他都快名誉扫地了,如果不惩罚韩艺,那就证明韩艺说的是对的,绝对不行,急道:“陛下——!”
“陛下!”
武媚娘突然打断了许敬宗的话,道:“臣妾突然想到有些关于教育基金想向韩艺询问一二。”
李治微微一愣,立刻反应过来,道:“你们去吧。”
摆明许敬宗不肯罢休,如果两个人在这里对峙,怎么也处理不好,夫妻二人分开行动,一边安抚一个,这样就要好多了。
武媚娘起身走出亭外,朝着韩艺道:“你跟我来。”
“是。”
武媚娘带着韩艺也没有走多远,就在园中散步,“韩艺,此事你做得是不是过分了一点。”
这里没有外人,韩艺自然不需要去狡辩什么了,如实道:“皇后明鉴,我要不这么做的话,我的家可能都会散了,许尚书那一篇文章下来,兰陵萧氏内部是焦头烂额,左右不是人,差点都不敢承认我和云城郡主的婚事,我只有这样做,才能保证我的家庭完整。而且我受委屈的时候,可从未想过来打扰陛下和皇后。”
这最后半句堵武媚娘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韩艺受委屈的时候,她和李治也没有说要为韩艺做主,只是让许敬宗不再闹了,而且她也没有想到,许敬宗的文章会有这么大的威力,闹得满城风雨,差点没有将兰陵萧氏打入十八层地狱,只能说他们都是聪明人啊,下起手来,那是神不知鬼不觉,却让人痛得要命。轻轻一叹,道:“你也要明白,他们那么做也不是没有道理的。那犯妇萧氏毕竟犯下如此大罪,难道萧家就个个都是清白的吗?而你在这时候说出你与云城郡主的夫妇关系,你道他们会怎么想,他们这么做,也是情有可原啊。”
韩艺听得一愣,这话分明就指的就不是一件事啊,武媚娘指的还是兰陵萧氏,她要对付兰陵萧氏,这个是毋庸置疑的,李义府干得那些事,其实是武媚娘暗中授意的,要不是韩艺突然冒出来,武媚娘估计都借有李义府被打一事,对兰陵萧氏动刀了,她也有她的考虑,也害怕韩艺会因为云城郡主而偏向兰陵萧氏。沉吟片刻,道:“皇后,其实在这事上面,我也考虑过,但是我认为我与云城郡主的关系,对于皇后而言是利大于弊。”
武媚娘疑惑道:“此话怎说?”
韩艺道:“自我朝以来,江南士族凋零,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唯有兰陵萧氏一枝独秀,如果连兰陵萧氏都陨落了,那么对于朝廷与江南的关系是非常不利的,朝廷必须保证江南士族在朝中有一席之地,陛下也应该会考虑到这一点的。”
武媚娘听得稍稍点头,其实在陈硕真叛乱之后,朝廷也启用了一些兰陵萧氏的官员,去江南安抚百姓。
韩艺又继续道:“与其增多一个敌人,那还不如增多一个朋友,兰陵萧氏与关中贵族联姻,其实也是无奈之举,这好比褚遂良一样,江南势力在北方受到诸多限制和排挤,必须得依附北方势力,才能够得以发展,依附关中贵族跟依附皇后其实没有什么区别。如今经过这事之后,兰陵萧氏上下是惶恐不安,因此才会答应这门婚事的,那么他们自然会将我推倒前面,而我是肯定支持皇后的,等于就是将兰陵萧氏从关中贵族中分离了出来,这不但可以巩固皇后的势力,还能削弱太尉那边的势力。”
武媚娘道:“可是他们当真能够放下犯妇萧氏的事?”
韩艺笑道:“皇后未免也太看得起他们这些士族了,弃车保帅可是他们经常玩得手段,如果他们不想向皇后示好的话,那根本就不会答应这门婚事,并且还会借此让我难堪,他们答应下来,就是想跟皇后示好,萧氏已经死了,拿着一个家族的存亡去为一个死人做无谓的斗争,这非智者所为啊!”
武媚娘点点头,其实这一点她也想到了,她也一直都想韩艺能够跟哪个大家族联姻,韩艺势力的增加,等于她的势力增加,可偏偏对方是兰陵萧氏,这让她有些担忧,韩艺会不会倒向对方呢?她主要还是想试探一下韩艺,韩艺的话非常令她满意,但这话点到即止就行了,转回正题道:“不管怎么样,你与许尚书、李侍郎的事,不要让它再继续发酵了,陛下如今一心想处理好朝政,你们若是继续这么争下去,会有你们的苦头吃,陛下的忍耐可也是有限度的。”
韩艺立刻道:“皇后的教诲,臣谨记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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