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的器具、桌椅都有些陈旧了,后微臣一打听,才知道驿站的官吏几番申请更换这些器具,但是均被驳回,因此微臣心想何不借此回报陛下的恩情,也好证明给当初那些反对的人看,陛下当初的选择并没有错。”
李治听得极其欣慰,但嘴上却道:“这八百贯可不是小数目呀!”
韩艺道:“相比起陛下恩情,纵使八千贯也回报不了万一,实在微臣无能,所捐之钱极其有限。”
你还无能,一张嘴就捐八百贯,我都不敢开这口啊!李治暗自惊讶,但可不能表露出来,不然有损天子威严,笑道:“既然你这么有心,那朕就却之不恭了,但不管怎么说,朕还是非常感谢你。”
“这是微臣的本分。”
韩艺道:“陛下,这么多生活用品一下子也难以运送入官衙,反正等会也有要运送出去的,要不就由微臣去安排,这样可省出不少事来。”
李治笑道:“就按你说的去办吧。”
这当然没有问题,反正是白送的,怎么也不会亏啊!
谈及完此事,韩艺就告退了,心里暗笑,今日我送出八百管,将来若不收回八千贯来,这笔买卖就当是我亏了。
正当他兴奋时,忽然一人从边上撞来,好在力道不大。
“哎呦”
韩艺还未出声,那人倒是先叫出来的。
碰瓷!
韩艺脑海里面猛地跳出两个字来,但一想这里是皇宫,应该不会发生这事,转目一看,只见一人有些慌乱的摆弄着自己的官帽,诧异道:“李舍人?”
这人正是李义府。
李义府定眼一瞧,“韩御史?”
韩艺连忙拱手道:“下官误撞李舍人,实在是抱歉,抱歉。”
李义府忙道:“韩御史言重了,是我不小心撞着了韩御史,见谅,见谅。”
“岂敢,岂敢。”韩艺见李义府无碍,于是笑问道:“不知李舍人最近可好。”
“我——!”
李义府突然叹了口气。
韩艺好奇道:“李舍人因何叹气?”
李义府瞧了眼韩艺,忽然心念一动,手往前一引。
二人往前行去。
李义府道:“还记得我与韩御史第一回见面,其时韩御史正欲离开长安。”说到这里,他苦笑一声,道:“可才过去一年之多,再遇见韩御史,却轮到我要离开长安,真是世事无常啊!”
韩艺听得一惊,道:“李舍人要离开长安?”
李义府点点头。
韩艺道:“这事我怎么没有听说啊!”
你一个六品官员,怎么可能听说吗。李义府暗道一句,嘴上却哎哟一声,“这事不应该跟你说啊!”说着,他慌张的拉着韩艺走到一边的角落里面,道:“韩御史,当我求你了,此事你可别声张,否则我恐怕官职都难保。”
韩艺听得困惑不已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李义府嗫嚅数回才道:“罢了,罢了,既然你已经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事情是这样的,我前面在门下省值班,正好当时送来一道诏令,我不小心就看了眼,没曾想到,这诏令竟是要将我调去壁州当司马,我当时见了,整个人都慌了,也无心待在那里,于是就打算回家通知家人,准备收拾行李离开长安。”
这皇帝的诏令是中书省草拟,门下省审核,最后就是尚书省执行。
这一道诏令到了门下省,其实还并未生效,就属于机密来的,不能随便乱看的。
韩艺诧异道:“李舍人犯了什么过错,为何要被调离长安?”
这很明显就是被贬。
“如今朝中人人自危,我怎敢犯错,我平时连话都不敢说,一直都是小心翼翼。”李义府一脸委屈。
韩艺道:“既然如此那为何要贬你去壁州?”
“方才我也想不通,究竟我得罪了谁!”
李义府说着话锋一转道:“直到前面撞了你一下,我才明白过来。”
韩艺惊奇道:“这——这怎么可能。”
李义府道:“因为这事与你也有关。”
“与我有关?”韩艺立刻道:“李舍人,这可真是冤枉啊,我最近一直待在训练营,怎么可能与我有关。”
李义府道:“你可还记得当初在万年时,那武昭仪忽传有喜,你便送了一架小车给武昭仪。”
韩艺点点头,道:“这事我当然记得,但是这事跟李舍人没有关系啊。”
李义府道:“我当时见你送了,觉得作为臣子也应该送一份贺礼去,于是我就让内子给武昭仪送去了一份贺礼。我想此事一定是让太尉得知了,你也知道朝廷目前是一个怎样的情势,我看八成是太尉认为我是武昭仪那边的,因此将我贬出长安。”
原来如此!
韩艺点点头,心中只觉非常奇妙,当初他离开长安时,遇到了李义府,而如今李义府要离开时,恰好又遇到了他,而且都是因为长孙无忌和武媚娘,虽然当初是崔戢刃要赶韩艺走的,但其实是长孙无忌安排的,暗想,难道命运之轮再度转动起来了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