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装潢略显古朴老旧,桌上摆着棋盘,黑白对立。白方是一名老人,看其相貌倒也不算太老,只不过已完全斑白的两鬓实在太过扎眼。黑方是一名姑娘,世人叫她李姑娘。
“再容我悔一棋?”老人一本正经地道。
“落子无悔。”李一烟平淡道。
然而老人还是厚着脸皮地再悔了一棋,李一烟也懒得阻拦。老人的棋艺实在是菜的抠脚,两人三了三局,他输了三局,即使如此却还是乐此不疲地拉着这位在十六岁时,就在人和与地利上胜过诸葛正义一筹的李姑娘一决胜负。
他不光棋艺差,棋品更是差,每一局都要一悔再悔,尽管到最后还是输的一败涂地。李一烟心不在焉地懒得去管,反正她已胜券在握。
“皇天,你大费周章的派人抓我过来,就是要让我陪你下棋?”李一烟似有些不耐。
别看对面的老头棋艺差,棋品更差,但他却正是如今内务督察院的老大,皇天。陈老怪尚未故去时,内务督察院亦归他管理,说是管理,实则就是放养。后来陈老怪于帝都身死,再加上接连大变,上头为了抗衡李一烟及其所在的国安特勤六处,也不知就从哪请来了这么一位高人。
不可否认,皇天确实是一位高人,因为上头就是要用他来抑制李姑娘身边的花鹰。
李一烟虽下的心不在焉,而皇天却下的极其认真,丝毫也未被连续的大败而扰乱心性。他抬头看了看面前的李姑娘,淡然道:“奉命行事,不过谭鸿机那小子太不会做事,非要弄的天下皆知。”
李一烟轻笑一声,也懒得拆穿这个老家伙。
皇天笑了笑,又道:“诸葛正义乃是千年难得一见的谋才,李姑娘既能在年少时就以人和、地利两局上胜其一筹,我当然自认不如。你接手国安特勤六处后,合百宗于一家,不仅没有闹的满城风雨,却还让华国武道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凝聚,这是你李姑娘的人和。人魔一战,敌主我客,然而我军却可接连报捷,所向披靡,这是你李姑娘的地利。至于天时,你一向不屑为之。”
李一烟紧随着落了一子,对面的皇天顿时又陷入苦思,他嘴上却没停,继续说着:“李姑娘拿捏人心之准,几乎是前所未有,以你的谋算,不可能看不出你早已将自己陷入了一个死局。”
李一烟平淡道:“棋子在我手中,是否死局我一人说的算。”
“你确实有这个自信,但这人之生死与棋盘生死又截然不同。李姑娘这局棋,意在天地大同,而不再生死,令我等佩服。不过,你就真的甘愿一死?自古以来,阴阳两极,黑白对立,仙人有仙人的活法,魔人有魔人的魔法,人间自也有人间的逍遥。若天上地下皆为人间,这岂不是违背了天道?你既于终南山借得五百年天机一窥,难道还不明白这一点?”
“我不管仙人是什么活法,也不管魔人是什么活法,我只要人间国泰民安。魔界敢打我人间的主意,那就该打。仙人若敢打我人间的主意,同样也该打。真当如今的人间,还是五年前那个任由他们垂钓的人间?太平道长咽的下这口气,我李一烟咽不下。”
听着她的豪言壮语,皇天暗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差点脑子一热就说出:什么狗屁仙人,老子陪你去大闹九天云霄。但冷静下来一想,说出口的却是:“人,不能与天斗呀。”
李一烟啪的一下,再次落子,笑道:“你与诸葛正义的观念一样,认为天地高于一切,但我却更加认同陈老怪所说‘人当立于天地之上’。仙人于九霄垂钓,洒甘愿施舍,举头三尺有神灵不错,可我偌大人间难道就只有三寸之地不成?”
皇天趴近棋盘一看,原来自己已再次败落,不禁愤愤然道:“李姑娘,你既能拿捏人心,何不让我一局?说不定我或许还可以在上头面前帮你说说好话。”
李一烟只淡淡地回了三个字:“不需要。”
自她向天借道五百年,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自她决意发兵魔界,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李一烟做事,自认无愧于三万万国民,更无愧于后世后代。
皇天袖子一摆,棋盘上的棋子已尽数黑归黑,白归白。
这时忽有吵闹打斗从外面传来,两人起身于窗户向门口一望,正见几个人激斗正酣。
李一烟不禁诧然道:“哥哥……”
皇天捋了捋斑白的两鬓,道:“原来他就是李仙人,你们真乃是李家之龙凤呐!”
李一烟道:“哥哥是天上的真龙,我不过是地下的雏凤。”
皇天道:“李姑娘谦虚了。”
茫茫白雾中高丽虽时隐时现,但李丰却终能游刃有余地应付。蓝狸低声对另外两人道:“不要再看戏了,不然内务督察院就成了笑话。”
她闭上眼,有三个虚影瞬间成从体内飞出。
仇臣枯瘦的手臂往地下一按,轰隆一声,两具身体僵硬的尸体破土而出。
“灵魂攻击。”李丰嗤笑一声,在他面前玩这种小法小术,实在是贻笑大方。
人有三魂六魄,蓝狸所修之功不同于常人,她既不修炼身体的刚硬,也不修炼内气的浑厚,而是修炼灵魂。这种功法在地球上极为少见,就算碰到了也未必适合修炼,毫无疑问,蓝狸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与机遇。
只不过他碰上的是李丰。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