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辩驳也无力辩驳,她浑身乏力说不上来的难受,这样的症状好几天了,也的确不能再拖下去,让太医看看吃了药若能好了,也不是坏事。
“知道了,午后就让太医来,你别担心我的事,我就是不想给你添麻烦。”秋景柔低声道。
“夫妻之间,何来麻烦,你……”可项沣也是有心无力,他有很多事要去做,实在分不出精力来关心妻子了。
这一边,元元和秋景宣坐着马车奔向皇城,快到城门下时,元元忽然问:“二哥找你做什么,你还伤着呢,可别逞强。”
秋景宣淡淡一笑:“殿下是为了一些朝政上的事和我商议对策,我这些日子不上朝,就只能私下见,事情很多,我不知从哪一件对你说起。”
然而事实却是,昨天二公主及笄之礼上的刺客,已经查到了来路,项沣才发现,朝廷里想要让中宫消失的何止他们母子俩,项沣虽不是非要杀皇后,可这是不可错失的好机会,便急着与秋景宣商议,他想看鹬蚌相争,想坐收渔翁之利。
眼前的人甜美地笑着,自己却在商议如何害她的母亲,四海漂泊的那些年里,秋景宣想象过自己的将来是什么样子,可千百种的可能,都没料到会变得如此扭曲。一切错就错在,他爱上了这个女人。
在宫门前告别时,天空又阴沉沉地像是要下雨,没说几句话,沈云就从宫门里出来了。
但他不是独自一人,另有两位贵妇人同行,项元记得昨天见过她们,是镇守西平府宋渊家的女眷,她们恭敬地来向项元行礼,听闻她们这就要回去,路远迢迢,项元少不得寒暄几句,宋夫人和少夫人目光落在秋景宣身上,不禁问:“这位是……”
“我未来的驸马,秋景宣。”项元灿烂地笑着,朗声将秋景宣介绍给宋夫人婆媳,那明朗的气息,连头顶的乌云都能驱散。可沈云怔然,秋景宣亦是惊愕,二位夫人更是面面相觑,她们虽远在西平府,与京中常有书信往来,一直都知道,太后中意自己的侄孙,要将沈云选为驸马。
但这会儿可不是解释这些的时候,项元也晓得一句话惊讶了所有人,可她故作淡定,吩咐沈云好生相送二位夫人,又与秋景宣道别,便大大方方地往宫门里走。
宫人们来搀扶宋夫人婆媳上马车,沈云和秋景宣对视,他们是坐公主的马车来,这会儿秋景宣只能自己走回去了,沈云吩咐门前侍卫:“为秋大人准备车架。”
秋景宣却客气地谢绝,独自转身离开,不知是不是天气阴沉才渲染了几分凄凉气息,他的背影看起来孤寂而悲伤,沈云凝视了片刻,方才元元那句话的分量太重了,秋景宣看起来已经承受不起。
可这句话对项元本身,却不会再在心里掀起涟漪,她如常回到涵元殿,如常与母亲妹妹说笑,午膳时宫人传话说二皇子府里请太医,说是皇子妃身体不适,项元便把自己所见的告诉了母亲,珉儿略想一想昨天宴会上见到秋景柔的模样,与一旁清雅对视,她们显然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但这将是喜事还是悲剧,珉儿和清雅都不知道,她曾经宽恕甚至放走了“背叛”皇帝的妃嫔,那秋景柔呢?
皇子府中,秋景柔正等待太医前来,忽然发现站在她身边的侍女脸色苍白神情痛苦,她好心问了声怎么了,那丫鬟才战战兢兢地说月信到了腹痛难惹,皇子妃好心让她退下休息,可人才走开,秋景柔心中猛然一惊,她的月信……
心里暗暗计算着日子时,太医已经到了,可这会儿秋景柔脑中一片混乱,她已经很久没和二皇子同房,却和何忠经历了最幸福的云雨,倘若她这几日乏力难受是因为有了身孕,太医这会儿查出喜脉,也就等同判了她死刑。
“娘娘,请让小人为您把脉。”太医到了跟前,屈膝跪下,等候秋景柔伸出手。
有侍女上前来,要为皇子妃挽起衣袖,秋景柔沉住气,努力镇定地说:“我没什么事,请你来也只是想让殿下安心,我自己知道是怕热苦夏,你开几分清凉的汤药就好。不必把脉了,我没事。”
太医愣了,但也不敢勉强,起身退到一旁开方子,之后也只是稍稍看了看皇子妃的气色,仅仅看几眼不能做出任何判断,如是无功而返。
人一走,秋景柔就回到卧房把自己关了起来,掰着手指头计算日子,一颗心几乎跳出胸膛,双眼通红自言自语着:“不会这么巧,一定不会这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