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有勇气去……”
珉儿轻轻抵住了女儿的嘴唇,含笑道:“你们问过沈云吗?”
项元愕然,可是沈云他,不是一根筋地认定他是自己的未婚夫吗?
珉儿叹息着,在女儿额头轻点:“母后答应你,不阻止你要促成琴儿和沈云,可最后结果什么样,你也不能强行去逼迫谁。琴儿不要姐姐来施舍,沈云也不该你去左右,你只管尽你的心,可最后怎么样咱们都随缘可好?”
她擦拭着女儿的眼泪,不屑地说:“区区一个秋景宣,就让你这么痛苦?你可是公主啊,违逆者杀无赦,你怕什么?”
“杀无赦?”元元懵懵地重复着这三个字,没有戾气更不觉得害怕,她知道这不过是母亲哄自己的一句话。
珉儿揉揉女儿的脸蛋,笑着说:“别自以为是了,你知道的事,父皇母后都知道,还要等你来告诉我们吗?傻丫头,不论前路多坎坷,不论未来有多混沌不清,勇敢地往前闯,父皇和母后会一直守护着你,便是有一日我们阴阳两隔,母后也会在天上守护你。”
阴阳两隔几个字,叫项元浑身紧绷,泪珠控制不住滴滴答答地落下,逗得珉儿哭笑不得,她太宠爱自己的女儿,当年失去一个孩子后,元元的到来带给她的幸福至今还在。
“就算有一天你来对母后说,你又喜欢上秋景宣了,只要父皇的手掌还能包容他的一切,母后就会欢欢喜喜地把你嫁出去。”珉儿郑重地说,“身为大齐的公主,你有很多不可以做的事,但作为我们的女儿,你可以做任何事。这两者之间矛盾又不矛盾,其中的分寸,你自己拿捏就好。元元,潇洒一些,再霸气一些,去年及笄之礼,你一人站在高台上,多了不起?”
此时再也忍不住的清雅跑来了,可她又不敢完全靠近,在不远处徘徊,犹豫不决。
珉儿擦去女儿的泪水,笑道:“看你把清雅吓得,快去告诉她,你没事了。”
母女俩互相搀扶着起来,珉儿把元元推向清雅,清雅早已急不可耐,接到了公主,便心疼地为她整理衣衫擦拭泪水,珉儿站在一边看着,又欣慰又觉得好笑。
一个久违的念头冒出来,在过去她就想过,倘若浩儿不是皇子而是公主,她可能会强行将孩子送去行宫命淑贵妃自己抚养,又或者……不会让江氏走。
珉儿挽过披帛,依然中宫的霸气:“罢了,都是过去的事了。”
这一边,皇帝一行已经离开京城,新修的护城河吊桥稳稳当当,车架从上面通过,便有人来到皇帝的御辇,周怀送进消息道:“皇上,娘娘想让队伍停一停。”
项晔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冗长的队伍立时停下,还有好些侍卫站在吊桥上不得前行。
淑贵妃从马车上下来,扶着尔珍的手一步步走到城门下,仰望着高耸巍峨的城墙,看着墙头上旌旗飘飘,仿佛是离别的不舍,虔诚的模样,让所在之人无不可怜她的境遇。
两位皇子下马赶来,走到母亲身旁,淑贵妃慈爱地对他们说:“浩儿再送我一程也罢,沣儿你回去吧,国家大事不能耽搁,母妃有父皇在身边陪着,不会有事。”
项沣沉吟后道:“待儿臣向父皇禀告。”
淑贵妃点头,转身又一次仰望城墙,一行清泪顺着眼角缓缓落下,可她脸上保持着从容的微笑,再后来便如旧回到马车上。
队伍再次前行,城门下闭气凝神的守军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还有被围堵在不远处,刚出城或是未来得及进城的百姓看在眼里,滚滚尘土间,都是淑贵妃的不舍,这个被中宫皇后欺压了一辈子的女人。
皇帝始终不曾离开御辇,队伍再次出发,也只听儿子禀告后,应允他折返回城。
项晔不在乎淑贵妃去做出什么虔诚而可怜的模样,也不在乎百姓们守城军们如何看待,朝廷上下,诟病皇后武曌再世之人不少,暗潮汹涌,且有一股势力在威胁着皇权。他和珉儿差着十几岁,他没有自信能陪着珉儿一起长寿,若是万一他走在前头,便是死了,也不容许任何人欺到珉儿身上。
这一次是个好机会,顺手把那些人清一清,至于该是谁来继承皇位,他好像也渐渐看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