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现在可以了?”他摇头,“若是可以做到,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您都不会在这里与我说话,那涵元殿就该是为您所建。”
“到底是她的侄儿,到底是秋家的人,没有人能说得过你们。”淑贵妃眯起双眼,可藏不住她的恨意,慢慢地走近秋景宣,吃力地抬起被金钗发冠压得沉甸甸的脑袋,“我不行,可你一定行,想想你这破碎的一生是谁造成的,你不想把当初的一切还给她吗?扶持我的儿子成为帝王,把她和她的儿女赶出皇城,让她去走当年你们走过的路。”
秋景宣被逼得步步后退,脑中闪现出项元的笑脸,有朝一日淑贵妃如愿以偿,项元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笑了吧。
“秋景宣。”淑贵妃忽然喊他的名字,冷幽幽地说,“不要让我失望。”
门外的二皇子似乎等不及了,忽然闯了进来,见他们俩这架势,更是恼火,可是刚要开口,就被母亲喝止,淑贵妃厉声道:“你今天放弃一切,明天就会被抛弃,你看见林昭仪的样子了吗,曾经她还在宫里和你玩耍呢,你看看她现在,只能坐以待毙看着家破人亡。秋珉儿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就心甘情愿对你的弟弟俯首称臣?可他们不会领情的,终有一日,你和浩儿会为今天的懦弱窝囊付出代价,若不想有那一天,就好好握起你的拳头,去争该属于你的一切。”
只听得一声脆响,站在门前端着茶的秋景柔被吓着了,是夏春雨让她送茶来,她见丈夫进来了,就跟着一起进门,没想到就听见婆婆说这样的话,慌得她失手掉了茶盘,碎了一地的瓷片。
淑贵妃刚要发作,忽然想都秋景宣就在一旁,她遏制了怒意,故作温和地说:“小心别割伤手,让下人们来弄,景柔,你去歇着吧。”
秋景宣在边上一言不发,看着地上狰狞的碎片,心中不禁冷笑,这样的家,这样的母子,如何能成事。
而他自己呢,十几年前,幼小的他把鞋子扔在秋珉儿的身上,十几年后,他是来复仇的吗?他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一旁项沣烦躁不已,眼下无论如何也不能冷静,便低沉地对母亲说:“您还是早些回宫的好,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在这里鬼鬼祟祟,要父皇怎么想?”
他转身吩咐秋景宣:“送母妃回宫,既然你都来了,就更要大大方方些,你是景柔的兄长,与我们走得近也是应当的,至于将来的事,待我想明白了再吩咐你。”
然而三皇子府上略有动静,消息就传入皇宫,涵元殿里,项晔正与珉儿下棋,一双女儿围坐在边上,项元紧张地盯着棋局,尚不知宫外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她只关心父皇能不能赢了这一局,赢了她就不必再禁足。
“父皇您可不能故意让母后,不想放我出去玩您就直说,可别故意输呀。”见父亲被逼得紧,项元着急了,她不敢说让母后让父皇,只能把话反过来说。
珉儿悠悠放下一颗子,笑道:“你看你闺女多会说话,输了不怪父皇棋艺差,反是让着我的缘故。都这样了,父皇还要罚她?”
琴儿在边上拉着姐姐轻声道:“姐姐你傻不傻,母后心里怎么没数呢?”
可这话还是叫皇帝听见了,虎气脸来吓唬一双女儿:“在你们眼里,父皇的棋艺就这么不可靠?”
父亲的模样逗得两个姑娘大笑,正是一团和气时,周怀跑来破坏了气氛,尴尬地说:“皇上,奴才得到消息,淑贵妃娘娘回宫了,您说过,娘娘那儿一动身,就要来向您禀告。”
项晔满不在乎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待周怀离去,皇帝放下棋子,起身对珉儿道:“朕有些事要去办,你和孩子们玩儿吧,别让着她们。”
元元和琴儿见双亲变了神情,都知道不是小事,乖巧地退在一旁不说话,父亲显然是要回避她们,之后只与母亲眼神交流,彼此像是都会意了才离去。
棋局到一半,珉儿笑问女儿:“你们谁接着来。”
两个孩子都不是母亲的对手,谁来都注定要输,但珉儿笑道:“只要父皇做到了答应母后的事,你就能随便出入皇宫,看样子,你父皇正要去做了。”
姐妹俩面面相觑,项元好奇:“母后,是什么事?”
皇帝满心要回避孩子们,珉儿却不以为意,淡淡地说:“送淑贵妃离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