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话多。”
项琴道:“这么大的雨,姐姐好歹等一等,说不定午时就停了,何必着急这一两个时辰。”
大公主低声嘀咕:“我也不知道,总觉得差这一两个时辰,会错过……”这话她没继续说下去,举目望向灰青色的天空,根本没法儿在暗沉沉的乌云之间找到丝毫将要放晴的迹象。
“罢了,罢了。”连叹两声,项元像是洒脱地放下了什么包袱,脸上恢复了往日笑容,催着妹妹,“快去看看你的兔子,不是说它们胆小,打雷下雨也怕?”
这边厢,皇子府一样被雨水冲刷着,噼噼啪啪的声响,让养伤的人十分烦躁,秋景柔侍奉了汤药后,疲惫地走出卧房,竟迎面见下人带着何忠出现在眼前。
她心惊肉跳,还以为自己在雨幕里看花了眼,可定睛仔细看,不是何忠是哪个?但他行色匆匆,像是得到二皇子的特赦,根本没把皇子妃或是其他人放在眼里,径直就跟着项沣的亲信进门去了。
“主子,雨大小心扑在身上,咱们回房去吧。”侍女们提醒皇子妃,搀扶她离开二皇子的卧房,可是秋景柔却一步比一步沉重,她猜想着何忠出现在这里的缘故,而他来了皇子府,哥哥又在哪里?
然而回到屋子里,椅子尚未坐热,二皇子便派人将妻子请去,秋景柔已经习惯了丈夫的使唤,只是今日因为何忠的出现,让她浑身不自在。
不料想,丈夫开口便道:“方才何忠进门,遇见你了?”
皇子妃的心几乎跳出胸膛,颤颤地应着:“殿下说的,是我哥哥的护院吗,那个新来的人?”
项沣颔首:“那你也算认识他了?”
秋景柔惴惴不安地看着丈夫,揣摩着他的心思,胆怯地点头:“算是,殿下,那个人……怎么了?”
项沣怎么会想到妻子的心早已飞出皇子府,身为皇子他也从不认为这天底下会有人胆敢违背他背叛他,不以为意地说:“何忠是我派去你哥哥身边的人,好便与我与秋景宣互通消息,往后他时常会进出皇子府,你不必大惊小怪。”
秋景柔克制住自己不安的心,谨慎地答应:“我记下了。”
项沣叹了一声:“再有,我和秋景宣之间的事,你尽量少知道的好,我不告诉你或是你哥哥不提的事,你都不必好奇不必打听。自然不是我们要瞒着你,或是嫌你碍手碍脚,你经常出入后宫,如今是在我娘亲面前,将来是在皇后跟前,知道的越多越容易说错话,反而什么都不知道,你就不必瞻前顾后地小心,岂不是更自在。”
秋景柔的心渐渐安定,应道:“多谢殿下体贴,的确是少知道的好,我一个女人家,相夫教子才是天职。”
一句“相夫教子”,不过是随口说的,可还是触碰了彼此心里的弱处,项沣现在腿伤了,不可能行云雨之事,而之后伤愈必然还有其他的事等着耗费心血,怕是真要等浩儿的长子出生,才轮得到他们报喜。
二皇子烦闷不已:“孩子的事,不要在母妃面前提起,我不在你身边,都不能护你周全,何必叫母妃和皇祖母终日念叨你。”
秋景柔连连点头,耳边听得窗外雨声,她鼓起勇气道:“殿下,我早晨吹着风,此刻嗓子疼得厉害,若是风寒,就不能在你身边伺候了。我选了几个可靠的丫头来,今天明天,要您委屈一下。”
项沣摆手:“不过是端茶送水,你自己保重才好。”
夫妻俩便这么散了,秋景柔出门来,手下的人已经把两个漂亮年轻的丫鬟带到跟前,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声后,秋景柔便冷冷道:“好生伺候殿下,我不会亏待你们。”
待丫鬟进门,皇子妃舒一口气,抬眸间,仿佛又在雨幕里看到那个人的身影,没想到他不仅在哥哥身边,往后还会时常出入皇子府,回想皇宫御园内的相遇,如今却像是老天爷,一步步把他送到自己的身边。
秋景柔暗暗握了拳头,她要稳住,细水长流。
而这一天的雨,没有如二公主所料在午间停歇,时急时缓怎么也不见停,自然一年四季阴晴云雨常有,谁也不会为了一场雨愁眉苦脸,宫里一切如旧,安乐宫里还请了太医来,为夏春雨查看腹中的胎儿。
此刻太医正在淑贵妃面前回话,夏春雨缩成一团躲在边上,淑贵妃正询问夏春雨分娩的日子,但见尔珍从门外进来,一脸惨白地说:“娘娘,书房里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