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沣却是摇头:“母妃,儿子还不想为儿女情长所累,皇叔二十岁时还在跟着父皇南征北战,后来遇见姨母结为夫妻,恩爱和睦儿女双全,什么也没耽误。儿子也想再等上几年,三五年后的我必然比现在更稳重些,少些青涩毛躁再成家立业,也不辜负母妃为我挑选贤妻的心意。”
淑贵妃望着儿子,悲伤地说:“我自己的骨肉,说话这么客气,我是该高兴你如今持重有皇子风范,还是难过你把亲娘当外人?”
项沣忙道:“没有的事,是您想多了。”
淑贵妃摇头:“不是我多想,生生母子两地相隔,十几年聚少离多,在最该陪伴你的人生里,我把你交给了别人,我又有什么资格回过头来要求你这样那样的,你还能想着我,孝敬我,我已经满足了。”
听得这话,项沣一时无语,淑贵妃轻轻一叹,她压抑了十几年的委屈,突然就从心里钻了出来。这些年她过得还算平静,而当初选择离开皇宫,并不是屈服了秋珉儿,在无力挣扎的前提下,她选择避居十三年,来等待儿子长大成人。
现在,她的儿子文武双全、俊美聪慧,比二十郎当时的皇帝更优秀,有他叔父沈哲的温润气质,也有皇帝英勇非凡的气魄,不论怎么看,他都足够资格继承这大好江山。等了十几年,终于有盼头了。
“你说的不错,不该为儿女情长所累,要好好长进,为了朝廷为了你父皇去建功立业。”淑贵妃调整了心思,但一转脸又道,“可你是皇子呀,皇室传承最重要的就是香火,没有子孙何来传承?你身为皇长子,更责无旁贷。”
项沣微微皱眉,道了声:“是。”
淑贵妃又道:“当年也是母妃把你姨母送到沈哲身边的,他们是天造地设的缘分,你叔父虽是二十五六岁才婚娶,可遇见你小姨时彼此年岁都刚刚好,但是母妃现在为你选的人,可等不起你的五六年,你要人家在这五六年里,如何承受旁人的指指点点?”
项沣淡淡:“儿臣知道了。”
这些年,他和弟弟跟着皇后长大,与两个妹妹和弟弟接受同样的甚至更好的教育,父亲严厉皇后慈爱而不溺爱,他们并没有因为生母不在身边,而特别地缺失什么。
更重要的是,在皇家礼教的约束下,皇后依然给了他们兄弟广阔的成长天地,皇后就不会对兄弟们说什么皇室传承的言语,她会说,去做想做的事,去实现要实现的理想,可是母亲……至少这些年,每一次相见,母子间的话,就说不到一处了。
“沣儿,你若是在不乐意,娘也不会强迫你。”淑贵妃算是让了一步。
可项沣终究是同情母亲的,即便自己过得很好,他还是会在乎母亲的退让和委屈,心里一叹,便是道:“并没有,这件事,您和父皇做主就是了。”
淑贵妃摸摸儿子的胳膊:“沣儿,娘是为你好,将来你一定能明白。”
项沣当然明白,哪有亲娘不为儿子好的,只是他现在,根本无心儿女情长。忽然心里一个激灵,问道:“那女孩子,已经在这里了吗?”
淑贵妃笑道:“没有的事,人家好好在家呢,是侯门世家的贵族小姐,岂能没规矩地随意住在别处?”
“是谁家的女孩儿?”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要先和你父亲商议。”
项沣却说:“但这一次,太后命皇后把人带回京城。”
淑贵妃道:“你回去告诉皇后,我要等皇上亲自来把儿媳妇带回去。”
项沣暗喜,那这件事且要等了,父皇今年当是无暇来探望母亲,至少半年里他还能自由。
不想淑贵妃却道:“她遇到刺客,消息传回京城,你父皇必定亲自来接人,到时候你告诉你父皇,我在这里等他。”
项沣心里一咯噔,然而母亲说的不错。
此时尔珍从门外进来,笑道:“很晚了,娘娘和殿下再不睡,天就要亮了。”
淑贵妃便问儿子:“皇后在那里,你是不是立刻就要走了?”
见母亲眼中的依依不舍,项沣便道:“不着急,元州的关防大可放心,我想多陪陪您。”
如此,二皇子数日后方得归,而元州这边,项元因答应哥哥等他归来才出门,不得不在家里陪着太祖母外祖母和母亲憋了好几天,连珉儿都奇怪这小丫头难道是及笄之后长大懂事不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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