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太多是是非非,冷静下来,竟记不起过去的春夏秋冬,宫中都是怎样的光景,从眼前晃过的只有一张张人的脸,悲欢喜怒生生死死,皇后进宫后的四年,淑贵妃觉得自己像是过了几辈子。
而今年的冬天,十月里就罕见的大雪纷飞,宫里又少了那么多的人,地上大片大片的积雪无人经过,白茫茫的世界里,颇有几分人迹罕至的凄凉。这可是皇宫啊,天底下最富贵的地方,皇后究竟想把这里变成什么样子?
那天淑贵妃没有再为太后准备膳食,借口身体不适,早早地就离开了长寿宫,走在银白色的皇宫里,她越走越迷茫,不知道自己的人生该通往何处。
经过太液池,上阳殿长桥上,有姹紫嫣红的明媚缓缓而来,年轻的妇人们披着色彩鲜艳的大氅,江云裳一袭玫红,而宋玲珑是鲜亮的橘色,这阴沉沉的雪天里,像是有两道阳光落在她们身上,随着她们而移动,也只照耀着他们。
“尔珍,你现在再看宋玲珑,觉得她还长得像姐姐吗?”淑贵妃神情怔怔的,冷笑道,“倘若当时皇上真的把宋玲珑留在身边,现在会是什么样的?”
“那会子乍一眼瞧着像,后来慢慢的就不像了,如今更是换了一个人似的,要说宋玲珑,终究没有敬安皇后的神韵,比起眼眉相似,气质神韵才是关键吧。”尔珍应着,见长桥上二位已经看到这里,便说,“娘娘,夫人们过来了。”
可淑贵妃却转过身,冷漠地走开了,像是根本不愿见这两个人,这边云裳带着玲珑走到一半,见淑贵妃离开,彼此都有些尴尬,好在都是开朗的人,云裳一笑:“我堂姐就是这样的,多少年了还为这种事小气,当然我也不好,更有些对不起她,所以我不怪她。玲珑你也别往心里去,贵妃娘娘她人不坏。”
玲珑笑道:“姐姐多心了,我并不在乎呢。”
她们领着孩子结伴离去,不想刚出宫门,沈哲竟带着马车等在外头了,云裳欢喜极了,迎上来道:“你怎么这么好心来接我。”
沈哲向玲珑颔首致意,顺手接过沈云抱上了车,更邀请玲珑:“夫人若是不嫌弃,我们顺路送你回府。”
玲珑家也有人来接,她客气地谢过了,云裳与她道别后,两家各自回去,云裳絮絮叨叨说着宫里的事,提起淑贵妃来,她叹息:“堂姐又不高兴了,我来京城这些年,就没见她高兴过。”
沈哲意味深长地看着云裳,不知他能说什么。
这一天平平无奇地度过,可第二天,朝会刚散,周怀就来邀请沈哲,说是皇后娘娘要见将军。
沈哲一路往内宫来,毫无顾忌地走上了通往上阳殿的长桥,彼时淑贵妃在去长寿宫的路上,远远看到沈哲走了上去,她鄙夷地一笑,却也无可奈何。
长寿宫里,几位项氏皇族的老王妃来向太后请安,因受了家里男人的嘱咐,要来太后面前敲敲边鼓,少不得提起京城里的流言蜚语,说皇后在后宫不顾礼教规矩,随随便便接见外臣男子,有失体统有伤风化,希望太后能出面让皇后有所收敛。
淑贵妃大大方方地一笑:“这有什么,都是皇上的股肱之臣,都是自家人,方才我来的路上还遇见沈哲去了上阳殿,沈哲是皇上最疼爱的弟弟,这会儿时候他不顾着些皇后,还指望别人吗?”
一位老王妃笑道:“娘娘这话是看得开,您对皇后和沈哲都是知根知底,可外头的人不这么看,何况当年还曾一度谣传沈哲恋着皇后,堂堂皇室被百姓们随意诟病,如何了得?”
太后面上微讪,问淑贵妃:“哲儿去上阳殿了?”
淑贵妃笑:“是,臣妾正要遇见了,不过这不是每天都有的事儿吗,早就不稀奇了。”
太后轻轻一叹,心里虽然烦,面上还是想维持体面,满不在乎地对老王妃们说:“皇后为国事劳心劳力,你们这么想就不应该了,我知道你们只是来传话的,那也回去告诉他们,有我在项氏皇朝不会改姓,皇后不是那样的人。”
此刻上阳殿中,珉儿正坐在水榭台上,像是皇帝不在了,她也不再在乎那些约定,自然清雅早早安置了好些暖炉,更拿了最丰软的裘衣披在皇后身上,今日没风,坐着并不冷。
“茶水就要开了。”珉儿见了沈哲,请他坐下,片刻后,亲手泡了茶放在沈哲面前。
“多谢娘娘。”沈哲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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