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周怀摇头:“我敢?”
清雅道:“这不是你我该干涉的事,皇上若要对娘娘说,自然也会亲口说。周怀,往后哪怕对我,也要闭紧嘴巴了,伴君如伴虎,皇上若发现你心里那么在乎沈将军,你的下场可想而知。不是我挑拨你和皇上之间的关系,你若忠心,皇上必然以诚相待,可你若不忠心……”
周怀忧愁地看着清雅:“我不是不忠,我愿意为皇上刀山火海地去,可是沈将军怎么办?”
清雅摇头道:“二十几年的兄弟,他们之间一定有默契,我们各自做好分内的事,就是对将军最大的帮助。”
周怀颔首:“我听你的,我也只能这么想,只是心里太难受了。你且等着看,之前的事没什么动静,可这二十万大军一动,朝廷就该热闹了。”
夜色渐深,将军府里的灯火渐渐熄灭,沈哲从书房回到卧房,云裳已经睡着了,秋寒已至,她却像是夏天怕热一般,只把被子缠在腰里,腿脚都露在外头,十足像个孩子。听说贵族人家的千金小姐们,从小连睡相都会被严格教导,可是沈哲他更喜欢云裳这样天然质朴,原原本本的人。其实云裳和珉儿有很多相似之处,但她们又是完全独立的,沈哲并不能把云裳看做是珉儿的替代。
“相公……”就在沈哲为她拉扯被子时,云裳醒了,慵懒地笑着,“朝务处理完了吗?什么时辰了?”
“就快子时了。”沈哲给她盖好被子,说道,“听说肚子大了,会行动不便,你到时候睡觉也这样子吗?”
“你不在我才这样,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不是老老实实的?”云裳拉着丈夫往身边躺下,埋怨道,“又是什么事,怎么这么晚才忙完。”
沈哲躺了下来,神情凝重地说:“有很重要的事,原本我可以潇洒地应对,可是现在你有身孕了。”
云裳一下子清醒了,更坐了起来,看着丈夫问:“是我拖后腿了吗?”
沈哲连连摇头:“不是这个意思,是我舍不下你。”
这话听着心里甜,可眼下不是甜的时候,说到底还是为了皇帝是吗,皇帝又要把她的丈夫怎么样?
“云裳,我要离开京城,可是你现在的身体,能跟我走吗?”沈哲问道。
“能,怎么不能,你看我一点也不难受。”云裳抓着沈哲的胳膊,“天涯海角我都要跟你走的。”
沈哲摸摸她的脸颊,舒心地一笑:“那我就放心了,明后几天,你在家等我消息,不论要去哪里,我都带你走。”
云裳伏在他胸前,坚定地说:“就算你有一天什么也不是了,连自己也养不活了,就是带着你回我娘家去蹭口饭吃,我也会挡在你身前,不让我爹娘他们看不起你的。”
沈哲哭笑不得,一时沉重的心情也散了,笑道:“我还不至于这么落魄吧,你呀……”但是笑着笑着,脸上的神情就沉重了,一贯温和的人,眼中露出锐利的光芒。
明天,将来,会发生什么,谁也难以预估。但当年十五岁的少年义无反顾地跟着哥哥走上这条路,往后的路,再多的坎坷荆棘,也会追随他走下去。只要那个人,还相信他。
安宁的一夜度过,翌日天未亮,朝臣们都纷纷走在了上朝的路上,静谧的街道上车轮滚滚,马蹄阵阵,一切井然有序,谁又想到,今天会是一个新的开始,对于旧朝势力,和大齐将来的国运,皇帝要正式切下第一刀了。
珉儿送皇帝上朝前,亲手为他戴上了冠冕,退后几步看了又看,心满意足地说:“英武非凡,祝皇上今日一切顺利。”
项晔笑而不语,盎然阔步地走了。
珉儿怎么也没想到,她之后又休息了片刻,再起身梳头上妆,发髻还未盘起时,就从宣政殿里传出惊人的消息。沈将军自愿交出手中兵权,要离开京城,前往羌水关带兵驻军。
沈哲是天下兵马大元帅,温和的他,手里握着大齐最重的兵权,但如今,他要把一切都交出来,退出权力的中心。
珉儿神情凝重,手里的梳子也放下了,清雅站在一旁道:“娘娘,奴婢昨夜听周怀说的时候,还是二十万大军,怎么一夜过去,变成全部了?”
“那么去羌水关,是皇上的意思?”珉儿眉头紧蹙,昨夜皇帝那么高兴,她什么也没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