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也显现出了原来的形状。
闭眼熟睡的他,没有了清醒时的锐利和冷酷,反倒有着孩子般的安宁和平静。
这次见他,又比过往清瘦了些许,本就挺拔的鼻梁更是添了几分肃然。而微微抿起的唇,又勾着轻松的弧度,如同梦着什么愉悦的事情。
在魔都的日子,他也过得很辛苦吧。
指间忍不住轻轻划过他的眼,长长的睫毛下,两团阴影是那么明显,比在澳洲的时候还要更重一些。
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负气离开。身旁连一个安慰的人也没有,要有多大的毅力,才能撑得下来?
短短半年时间,要将老爷子从狱中捞出,寻找萧宜蓉的错处和漏洞,再使焰家重新跻身于上流社会,捡起过去的名声,每一件事,都极为不易。
偏他就那样倔强的撑了下来,将过去的锐气一点一点打磨成现在的沉稳。
如他所说,我变了不少。褪去了旋转在男人间伪装出来的魅惑和刻意讨好,变得如寻常女子一般,不可避免的带上一些小任性。
而他,又何尝不是变了?
比过去更沉默,不再如刀剑般尖锐锋利,做每一件事,都低调委婉,对我,却柔情更甚。
这样,便该知足了,不是么?
缓缓闭上眼,靠在他怀里,听着沉稳有力的心跳,是说不出的宁静。
若能如此终老,此生无憾。
再醒来的时候,已是暮色昏沉。瞧了瞧时间,竟是晚上了。
他已不在身边,心中骤然有些发慌,掀开被子下床,猛然拉开房门,不期然听到他讲电话的声音。
语气平淡,很有些公事公办的味道。抬头看了我一眼,扬起笑意,挂了电话。
"起床了?饿吗?"他大步走过来,摸了摸我的脸:"带你出去吃点东西?"
自回来后,还未梳洗,就睡了过去。如今一头乱糟糟的,身上还带着旅途累积下来的味道,着实有些不想动。
便摇了摇头,"懒得出门。"
他笑了笑,将我的头发挽至耳后:"想吃什么,我叫人送过来。"
"什么都行,我不挑。"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电话,忍不住问道:"你不用回去?"
问出这句话,总是有些心酸的。毕竟再相爱,他如今还是另一个女人的丈夫。
或许是看出我的言不由衷,他有些恶趣味的反问:"你想我回去?"
"管你呢,爱回不回。"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转身进房。自行李箱中翻出衣服,踩着拖鞋哒啦哒啦的跑进浴室。
他随后跟了进来,靠在门边,微笑着看我的一举一动。
"出去行吗?我要洗澡。"被他看得不自在,用力将他往外推。奈何力气不如,推了半天,他还是巍然不动的立在那里。
"又不是没看过,有什么好害羞的。"他晃着手机,微微眯眼:"要不,一起洗?"
"不要。"鼓着腮帮子瞪他:"你回你家洗好了,别浪费我这儿的水电煤气。"
他笑了出来,半个身子探出门外,远远的将手机仍在床上,又转身回来,将我捞在怀里。
"生气了?"
别过脸不去理会他,其实自己也知道,这个气生得莫名其妙。
他的声音软了下来:"别气了,这儿就是我家,离开了这儿,我就无家可归,你还要我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