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让房子里的布局一览无余。奢华的装修看上去已有些年头了,但因着是古典式样,倒不觉得土气,反而有些一股岁月沉淀出来的宁静美好。
一个人影缓步走出露台,一只手撑在露台边缘,一只手放在耳边,正在打电话。我心中一跳,下意识的躲在窗帘后面,好一会儿,才慢慢探出头去。
是焰寰,真的是他。
眼睛一下子模糊起来,我以为再也找不到的人,就这样出现在面前。不敢发出任何一点声音,生怕惊扰了他,只敢屏息静气,沉默又贪婪的打量。
比起上次见面,他又瘦了些。脸上的胡茬刮得干干净净,过去的霸道骄矜全然不见,倒是添了几许文气。
一件简单宽松的宽条纹T恤,和一条卡其色的休闲裤,比起在国内时严谨的着装,无疑多了几分轻松和惬意。可此时此刻,他的眉头是紧皱的,双眼紧紧地盯在楼下一处草地上,不知与电话那头在说着什么。
许久,他挂了电话,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转身走进房间,坐在沙发上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足足两年多了,我从不曾见过他发呆。这样疲乏而又无助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疼。
我就这样痴痴的看着,直到他打起精神,换了一套衣服出门,才神使鬼差的下楼,跟了上去。
我对这个城市是全然的陌生,幸好出租车随处可见,叫了辆车跟在他身后,悄无声息一路前行。
他大概怎么也想不到,我会一路跟来澳洲吧。或许在他的想法中,根本就没有我的存在。
眼看他在一套豪华的别墅前停了下来,我也赶紧让出租车靠在一旁,免得引起他的注意。
他从车上拿下许多礼物,按下别墅的门铃,好一会儿,有位年纪颇大的金发男人前来看门,看样子像是管家一类的人物。
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焰寰脸上的笑意淡了一些,退后两步,看着眼前沉重的铁门缓缓合上。
他的笑变成了苦笑,微不可见的摇摇头,转身走回车里。
我跟着他,去了三个地方,三次,得到的都是一样的结局。
他手上的礼物没有送出去,甚至连门都没机会进,就被人打发出来了。
天知道我是花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没让自己哭出声来。
记忆中的他,是那么的骄傲,如高高在上的天神,傲然不可侵犯。如今,他却如最底层的小员工一样,提着礼物一家家的去求人,连个好脸色都得不到。
想也知道,他之所以低头,是为了焰家。不论是为了焰家的复起,还是为了救其父亲出狱,他终究还是低头了。
这些天,他遭遇过多少次这样的失败?
我根本不敢想象,他如何能承受这样的失败。
黑得发亮的凯迪拉克在雅拉河旁缓缓停下,他举步下车,寻了一张椅子坐下来。
这一坐,便是整整一下午。没有抽烟,没有喝酒,他就那样安安静静的坐着,茫然的看着远方发呆。
曾经坚实的肩膀,颓然的耷拉了下去。当一切办法都用尽了,还是没有办法,接下来,又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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