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妻就是正妻,三个同样伺候过焰寰的女人中,只有她能理直气壮的正视一切,我与胭脂是声都不敢吭。
在她身后,是一行身着正规西装的保镖,个个面容肃穆,整齐划一,凭添几分肃杀和压抑。
萧宜蓉一直在打量我们俩,许久,才淡淡的问道:“你是秦瑟柔?”
我心中一跳,轻声应了:“是的。”
“我见过你,在我们家举办的宴席上。”又深深的看我一眼:“你和她,确实有几分相像。”
我心里一惊,涌起了惊涛骇浪。
简短的描述,似乎只是一句寒暄,却不容置疑的表明了,在那场宴会上,她已经注意到我了。
被注意不是什么好事,她的意思很明显,我的一切都被她调查得清清楚楚,要动我很容易。
我是不是该庆幸自己已经被焰寰抛弃,所以她才这样轻飘飘的放过了我,而把目光转向胭脂?
“宁夏?”
短短两个字,便看到胭脂的脸色白了一下,好一会儿才恢复如常,扬起浅淡的笑容:“看来焰夫人把我的来历调查得很清楚。”
萧宜蓉的神色淡淡的,隐隐间透露出高高在上的一面,沉声道:“在这个城市里,只有我不想知道的事,没有我不能知道的事。”
“所以焰夫人今天过来,是要兴师问罪的吗?”胭脂笑容不变,云淡风轻的说:“如果是,只怕您要失望了。”
愠怒从萧宜蓉脸上一闪而过,多年的教养依然让她维持着身为正室的风度,只是声音下降了几度,“我总算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宠爱你了,轮外貌,秦瑟柔无疑与那个女人有七八分相似,但论性格,你更像她。”
被与逝者相提并论,未免太不吉利,大部分人都会不悦。胭脂笑容微敛,微微扬起下巴道,“这么说,我还要谢谢她才是。若非如此,焰少也看不上我。”
“哼,你以为你真的能与她平分秋色吗?”萧宜蓉到底是怒了,冷然道:“在阿寰心里,你只怕连那个女人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就算是这样,我到底还是沾了她的光,不是吗?”胭脂不急不躁的看向她,微笑道:“焰夫人,夜总会不是您这种正经女子来的地方,若是传了出去,只怕对您名声有碍。若无特别要紧的事,还是不要过多逗留的好。”
萧宜蓉面色一肃,冷冷的问道:“你在赶我走?”
胭脂呵呵的笑了起来:“我哪里敢,说到底,我不过是个卑微的坐台女而已,哪里有资格决定焰夫人的去留。既然焰夫人无所谓自己的名声,我又有什么好说的?”
场面有了一度的静默,我第一次发现,原来传说中的名门闺秀,也不是那样大度贤惠,在丈夫宠爱别的女人时,也会生气怨怒,并如一般妇人那样找上门来。
唯一的差别大概在于,一般的妇人会大吵大闹,甚至动手。而为了维持体面,萧宜蓉只是带足了人手充场面,打嘴仗而已。
轮嘴上功夫,大家闺秀如何能与风尘女子相比?她们要顾忌颜面,许多话是不能说的。而风尘女子,本就做着卑贱的工作,谈颜面不过是个笑话而已。
就如多年前一位同行被正室斥责不要脸时,她的反应:“若是要脸,我还坐什么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