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一样。这大概就是老师所说的偷惯了吧,偷不到的时候反而很不高兴。再后来,随着我的职务原来越高,很多时候我再接受别人的财物就不仅仅是主动的了,很多时候还是迫不得已那么做的。我们都是官场上的人,你应该知道那种无奈的况味的的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官身不自由,我们做很多事情确实是迫不得已的。”
贾昊说:“是啊,你看我掌握了能让公司上市的关键权利,也就是掌握了让人瞬间暴富的权力,谁不渴望瞬间暴富啊?于是方方面面的人都想跟我勾兑,有上级的领导,有平级的同事,有与我有恩或者友谊的师友,这些很多我都是必须要应酬的。很多事情我也不想啊,但是有几个能有铁一样的意志能够拒绝周围的这些人呢?”
傅华对此倒是认同的,现在官员手中掌握的利益太多了,各方面的势力都想从中官员分一杯羹,于是就会想尽办法跟官员勾兑。所有能利用的都会被利用来跟你勾兑,包括美色、金钱、友情……之类的,反正是无所不用其极。当初厦门的赖昌星就是勾兑手法的集大成者,一座小小的红楼居然就被他拉下马了上百名的官员。
官员们处于利益的核心,没有坚强的意志,真是很难去对抗这些充满了诱惑的勾兑的。傅华对此真是感同身受,他也利用过师友之情让贾昊帮他办过事的,便点了点头,说:“是啊,就连我也拜托过老师找过你呢。”
天和房地产公司上市,傅华就是拜托张凡找的贾昊。贾昊因此才插手天和房地产公司的上市事务,最终促成了天和房地产公司在股市上市。
贾昊说:“你不要讲这件事情,天和房地产上市一切都是很合规矩的,虽然我也看老师的情面,但是这件事情一切手续都是合法的,因为我不想让我的行为给老师脸上抹黑。”
看来贾昊还是很维护张凡的,傅华说:“师兄,你这不是挺明白的吗?为什么就不能拿出大的决心跟那些行为决断呢?”
贾昊哈哈大笑了起来,说:“拿出大决心跟那些行为决断,这不可能的,如果我那样子做了的话,那我早就不能在证监会呆着了,别人一定会因为我在那里碍事,想办法把我给搬掉的。所以我必须跟他们同流合污才能保得住自己。官场其实就是一个大染缸,染于苍则苍,染于黄则黄。所入者变,其色亦变。五入必,而已则为五色矣。你进去了还想清白吗?不可能的。”
傅华默然了,贾昊所引用的那段话是出自《墨子-所染》,意思是墨子见到染丝的人时感叹道,在青色中染就是青色,在黄色中染就是黄色。所放入的颜色变了,它的颜色也就变了。将丝绦放入五种颜色(的染缸中),最后就是五种颜色了。
现在的官场大环境本身就很恶劣,像一个五颜六色的大染缸,你再想要求他去保持那种未进染缸之前的那种纯洁基本上就是不可能的。而且贾昊是那种很聪明的人,人聪明就会不甘心久居人下,必然会想尽办法往上爬的。而在时下的政坛,他不去跟他们同流合污,还想要爬到高位,几乎是不可能的。
贾昊现在实际上是走进了一个死胡同了,除非他往回退,根本就无法走出现在的困境。但是往后退他就必须要放弃眼前的功名利禄,这又是他不愿意接受的。古往今来,是没有多少人能够视功名利禄为粪土的。所以贾昊现在只有闷着头往前走一途了。
贾昊说:“有时我也在想,如果当初老师没把我推进官场,让我跟着他做学问,现在的贾昊会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呢?我想凭着我的聪明才智,也会在学界有一席之地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以师兄的聪明,现在肯定是著名学者了。”
贾昊说:“所以问题就来了,现在想想我真的不知道老师推荐我进入官场,是成就了我呢,还是害了我?小师弟,我这么说可并不是埋怨老师,没有老师也就没今天的贾昊。我就是在想如果走别的路,我现在会怎么样呢?”
贾昊的这个问题是谁都无法回答的,上帝并没有给人回过头来重走一遍人生的机会的。贾昊不能,傅华也是不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