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批完文件再谈。就埋头在文件堆里,不再搭理金达了。
一开始的时候,金达还没觉得什么,以前他到郭奎的办公室常会遇到郭奎批阅文件的时候,郭奎也是这样先批完文件,再跟自己谈的。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金达开始察觉不对劲了,郭奎还从来没让自己等这么长时间过呢。他本来做的腰杆笔直,可是两个小时坐下来,腰酸的要命,可在书记这里,他还不敢随意的放松自己,只好咬牙坚持着。
金达脑子里开始思考郭奎为什么会这样对待自己了,也在反思这一次跟徐正的冲突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很多事情是经不起这样回想和反思的,金达开始觉得自己这一次跟徐正争吵,自己也有不对的地方了。他越检讨自己,越觉得自己问题多多,冷汗下来了,他觉得幸好郭奎没有一上来就跟他谈话,否则就单凭这自己冲上省来的这股劲,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过头的话呢。
金达低下了头,他是一个聪明人,此刻他明白自己这一次上来是有些冒失的了。
快要到三个小时的时候,郭奎站起来,伸了伸懒腰,笑着说:“批这些文件真是累人,秀才,等急了吧?”
金达笑笑说:“没有了,郭书记,趁这个时候我也思考了很多的问题。”
郭奎过来坐到了金达的身边,看了看金达,笑着说:“秀才,你想了什么,跟我分享一下。”
金达尴尬的笑了笑,说:“郭书记,您大概知道我这次上来是为什么的吧?”
郭奎笑了,说:“我知道,徐正同志上午到省里来了。”
金达听完,马上就明白为什么郭奎会这样对待自己了,肯定是徐正说了自己什么坏话,才会让郭奎对自己有了先入为主的意见。
金达有些着急了,说:“郭书记,您可不能只听信徐正同志单方面的意见啊。”
郭奎笑了,说:“徐正同志的意见我是听了,信则未必,所以你也不用着急,说说你的意见给我听。”
金达一下子没了底气,经过刚才两个多小时的冷静思考,原本理直气壮的他已经察觉出自己也不是没有问题的。
可郭奎已经问到了,金达也不能不说,只好硬着头皮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郭奎听完,觉得跟徐正说的大同小异,徐正可能在金达的工作态度上有些添油加醋了,其他的到没有过于扭曲事实。
郭奎笑了笑,说:“秀才啊,我怎么感觉你说话的语气很弱啊,怎么了?以前你说什么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刚才在郭书记您批阅文件的这段时间了,我认真反思了一下这件事情,发现我跟徐正同志争执的理由也不一定成立。”
郭奎看了看金达,这是他比较欣赏金达的一个地方,敢于说真话,这在时下的官场上是难得一见的,这是金达的优点,却也是他的弱点。遇到欣赏这种风格的领导,领导会出于爱护,对这样的人加以维护;可是遇到害怕这种风格的领导,这就成了一种忤逆,会倍受打击的。
郭奎虽然是很欣赏金达这一点,可是他今天却没有要表扬他的意思,他认为自己不能老呵护金达,温室的花朵是经不起风雨的摧残的,郭奎对金达的期望很高,他想要金达振翅高飞,而不是老躲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郭奎的脸沉了下来,说:“金达同志,你认为自己错在哪里?”
郭奎严肃了起来,叫起了金达同志,金达的心更加沉了下去,他说:“郭书记,我认真思考了一下,可能我对整个事件考虑的并不全面。”
郭奎说:“什么考虑并不全面,你根本上就是觉得自己是省里面派下去的,理论水平又很高,所以就看不起基层工作的同志,是不是?”
郭奎的语气可以用严厉来形容了,金达有些急了,他争辩说:“郭书记,我没有看不起基层工作的同志啊。”
郭奎说:“还没有,那你为什么会对李涛同志分管的工作指手画脚?你经过详细的调查研究过了吗?”
金达说:“是有同志写举报信向我反映情况,我侧面了解了一下,认为有问题,才找徐正同志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