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半天,他知道陶文这一次算是被他得罪了。也是,自己是多此一举,陶文在官场上已经久历风雨,他一眼就会看到问题的实质,问题的实质就是苏南的公司没中标,自己再怎么解释也不能把苏南没中标解释成中标了,因此陶文根本就没必要听自己的解释了。
很多时候,在官场上是要多栽花,少种刺的,这一次自己迫于无奈种了刺,徐正心中自然是很别扭,以后要小心陶文这一派的人物了。
挂了电话的陶文心里也是很别扭,老领导的公子难得找上门来要自己帮点忙,自己也很上心要帮这个忙,偏偏徐正这家伙明面上跟自己虚与委蛇,私下却让别的公司中标了。
陶文知道自己的仕途得益于苏南的父亲苏老不少,那个时代的官场风气还是很正统的,苏老赏识自己是个人才,就几次很主动的提携自己,苏老并不是一个施恩望报的人,这些年也从来没向自己要求过什么回报,自己呢,也就是每次去北京到苏老家里看望一下他而已。自己对苏老是心存感激的,这一次苏南找上门来,陶文还觉得自己可以回报一次了,没想到到头来却是一场空,他心中难免有些歉疚。
陶文拨了苏南的电话,他想要把这件事情跟苏南解释一下,说:“苏老弟,你在哪里?”
苏南说:“我在从海川回北京的路上。”
陶文愣了一下,苏南这一次是亲自到海川来听结果的,看来他对这一次新机场项目真的是很重视,心中更加歉疚的说:“老弟啊,你到了海川也不来省里看我,是不是因为这一次没中标生我的气了?”
此刻的苏南已经平静了下来,他可以怪徐正,可无法把事情怪到陶文身上,笑了笑,说:“没有了,陶副书记,我知道这一次您是真心帮我的忙,对您我只有感谢的份,哪敢生您的气呢?我不去您那里,实在是没什么心情,下一次吧,下一次有机会我一定去看您。”
陶文苦笑了一下,说:“可实际上你这个老哥还是没帮到你什么的,这是我没用啊,老弟让我办这么点小事我都没办成,我都感觉没脸去见苏老了。”
苏南笑笑说:“您不要这么说,不怪您的,这一次我是被徐正耍了。”
陶文心中也在疑惑为什么徐正不肯帮这个忙,他心中原本以为是苏南没有打点好徐正,便问道:“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
苏南笑笑说:“我还真是领教了这个徐正,这家伙说话办事都很有一套。”
说着苏南将前后发生的的事情都讲给了陶文听,包括徐正开始怎么接下他的礼物,后来又如何收下合同,最后在中标之后又如何说了一番冠冕堂皇的话。
最后,苏南总结说:“我现在真是有点服了这个徐正了,耍了我还来教育我,真是个人物。”
陶文听完,勃然大怒,他感觉徐正这么做不单是在耍苏南,连自己也被耍弄了,于是说:“什么,徐正他竟然敢这个样子对你?他这不但是欺负你,也是在往我这老脸上扇巴掌。”
苏南笑笑,说:“算了吧,您不要跟这种小人生气了。最近几年这种人我也见过不少了,也不在意了。”
陶文有些愧疚的说:“不好意思啊,老弟,我也老了,下面这些家伙开始不拿我当回事情了。”
苏南说:“陶副书记,您不要这样,不关您的事的,您这么说我倒不好意思了,是我这件事情没办好,反而给您添堵了。”
陶文说:“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我们在说什么都没什么意思了,不过我告诉你,老弟,事情到今天还没完,我会记住这一切的。诶,你真的不过来吗?”
苏南笑笑说:“这一次就算了吧,我真的没心情。下次吧。”
陶文说:“行啊,你现在的心情我理解,你不过来就不过来吧,只是不要忘记了你在东海还有我这个老哥哥在。”
苏南说:“我知道。”
失意者匆匆离去,得意者的盛宴即将展开,不过这得意者的心情不见得就比失意者的好。
刘康和吴雯坐在西岭宾馆的办公室内商量晚上举行的庆祝康盛集团中标的晚宴,刘康面沉似水,脸上丝毫看不出中标者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