烁不定。
商人短视,其中以林家为代表的世家门阀,顾忌于流沙商会被强占的财产,有心据此投向殷建业,从而挽回些许损失。
但以叶家为首的官僚世家,明显察知其中利害,做出中立的观望之姿,有意等候事态再明朗一些的时候,最终站队。
既然吴英哲已经挑明局势,罗勇丰觉得自己再也不能装糊涂了,需要及时向外界,或者直接向永泰城亮出鲜明的旗帜。
但话又说回来。
自己现在只是牵线傀儡,半点资本也没有,如何从中斡旋呢?
既无兵马,也无财物,亮出鲜明的旗帜其实正是在展现价值啊!
罗勇丰思忖再三,始终没有想到合适的办法,下意识的看向吴英哲。
为他亲手沏茶之后,罗勇丰殷切的问:“我有城主之名,却无之实,你觉得应当如何为之?”
“回禀城主,您的身份名号已经足够了,与其劳心劳神担忧军力,不如做出实际表率。”吴英哲的思路很清晰,进言道,“向永泰城表态,再简单不过了。”
“还请英哲指点迷津。”
“一切照常即可。”
吴英哲低声向罗勇丰耳语,听得他不住点头,三日过后,城主府便多一位出身寒门的参赞,享配车马,食以太牢。
素来偏僻荒凉的沧汐北域,这几天一直云波诡谲,战意弥漫。
正是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憋闷,压得天色灰暗不已,似乎正在酝酿一场石破天惊的大雨。
自水右岸一片枯黄,前两天被洪水冲挂在树梢的浮草,此时正散发阵阵腥臭。
但藏在树下的吕宽浑然不觉,探头望了望逐渐进入视野的车队,他回头瞧向身后一队身穿玄黑重甲的士卒。
“兄弟们!”
“首战当捷!”
“稍后跟我第一个奔赴战场,再最后一个撤离,如何?”
“紧随将军!”士卒轰然响应,握住质地坚硬的陌刀,神情亢奋。
此时车队驶入洼地,沉重的货物印出一道车辙,霎时被泥水填满,但未等马夫避开滩涂,一支响镝凭空而出,发出阵阵尖啸。
他抬头望去,扑天盖地的箭矢如雨而下,骤缩的瞳孔随即也被蒙上一片血色。
人吼马嘶。
战斗猛然打响。
吕宽跃出树林奋勇争先,冲进车队一刀将商旗斩落,举臂高呼:“先登者在此!”
洼地两侧的永字营士卒倍受鼓舞,热血上涌,迅速解决车队随行的外围侍卫,势入破竹。
见到如此盔甲鲜亮的部曲,残存的侍卫根本没有反抗,调头便跑,唯恐下一刀落在身上。
而吕宽也不赶尽杀绝,挥刀劈开马车上的铆钉铁皮箱,白花花的银两乍泄如瀑,滚落在血水泥滩之下煞为扎眼。
但他还没来得高兴。
远处突然传来轰隆隆的闷雷声。
不用细想,吕宽也知道此次行动正式拉开帷幕了,最为惨烈的战斗即将即发。
果然,洼地尽头涌出一群骑兵,冠缨鲜红,煌煌汇之如火。
殷飞左手驾驶缰绳,右手端架长枪,伴随集群冲锋沧浪大吼:“奋武先锋在此!奉命讨贼!”
十名背插令旗的亲兵,附声助威,霎时震荡自水两岸。
“奋武先锋在此!奉命讨贼!”“奋武先锋在此!奉命讨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