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瀛术士才发现,鬼姬抚耳的右手五指间,竟连着几根透明几乎看不清的丝线。他们都知道,那是鬼姬的成名绝技,这个看似柔和温婉的女子,其实是善用丝线和咒术杀人的魔头。
赤井天狼上前一步,伸手拦在两人中间,用不大乐意的语气半警告半规劝道:“两位皆是我东瀛术道的高手,怎么学那华夏之人自相残杀?若是那样,神皇陛下脸上须不好看,便是安倍玄一大人和孔雀大师也不会高兴。不如听我一句劝,暂且罢手吧!”
对于赤井天狼这个名义上的队长,两人还是要给他面子的。天门近一郎撤去了周围的佛阵,而鬼姬也缓缓将手指间的丝线,收回到袖内。
“这回奴家给赤井大人一个面子,不过奴家还是要劝告你一句。你们禅宗与华夏术道颇有交情,那本无所谓。可若是有些人想要吃里扒外,我们九菊派第一个不答应!”鬼姬说罢便拂袖而去,离开此处。
“你!”天门近一郎眉头一皱,一股无名火瞬间燃起,不过他倒底是参禅悟道,小有所成的和尚,很快便稳下心神,低声念起佛经,他知道鬼姬已经把话说死了。他和他师父孔雀大师向来主张与华夏术道亲善,双方放下陈见,和平相处。可惜东瀛执掌大权的神皇是个野心勃勃的枭雄,对此嗤之以鼻,不过禅宗作为东瀛四大宗派之一,在朝廷和民间势力威望都不小,所以神皇对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近来宠幸越淡。
天门近一郎此时若是再贸然出手,帮忙刘启超他们出头,非但不能帮忙他们,反而更有可能让他们陷入更加危险的地步。他也只好叹息,转身离开。
见在场的众人没有一个替刘启超他们说话,姚启惠更是得意,这招驱狼吞虎,足以将他们逼上绝路。
翟得钧刚想要愤怒地再分辩几句,却被刘启超强行拉住,后者望着姚启惠和田直,冷冷道:“好,我们接受你的提议,单独对抗一具洪阶战傀!”
“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别拿自己的性命打赌哦!”姚启惠此时得了便宜还卖乖,不由得出言笑道。
刘启超压住即将暴走的翟得钧,冷冷道:“就这样,不过事后我们饿鬼堂必然备一份厚礼,到人间堂和姚家去好、好、答、谢!”
在说最后几个字时,刘启超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吼出来的。任谁都能感受到其中的杀意和愤怒。
姚启惠和田直却丝毫不以为意,他们也不知道听过多少类似的诅咒和被害者临死前的怒吼,对他们而言,那只是最好听的乐曲罢了。
“好了,既然如此,那么诸位就各自挑选一具洪阶战傀,准备迎战吧!祝愿大家好运!”姚启惠此时也恢复了肃然,对着在场的术士沉声道。
“你为什么拦我,刚才我可以宰了那小子的!”众人分散之后,犹自愤愤不平的翟得钧对着拉住他手的刘启超低吼道。
刘启超深吸一口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翟得钧的胸口连点三下。翟得钧先是一愣,旋即喉咙翻滚,“哇呀”吐出一口浓痰。随着这一口浓痰的吐出,翟得钧原本赤红的双眼,也渐渐恢复正常,变成正常的模样。
“肯冷静下来了?”刘启超无奈地问道。
翟得钧似乎忘记了很多事情,他望着自己的双手,喃喃自语道:“我……我刚才究竟干了什么?”
刘启超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详细地说了出来,末了他还补充了一句,“你是不是觉得当时异常愤怒,控制不住自己,几乎要杀人才能发泄?”
“对啊对啊,你怎么知道?”翟得钧此时也似乎有了一丝明悟。
刘启超凝视他片刻,方才沉声道:“你中了七情咒里的嗔咒,你难道不知道么?”
翟得钧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的猜想果然应征了,他蹙额道:“七情咒是一种能迷惑人心,使人处于七种负面情绪的一道秘法,可是七情咒并无杀人之效,谁会对我用这种惑心之咒呢?”
这时他忽然一愣,咬牙切齿道:“人间堂!一定是人间堂的那帮混蛋,他们最是擅长幻术和这些迷惑人心的旁门左道。为了害我们,还真是狼狈为奸啊!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刘启超叹息一声,他们这回确实是被人间堂和姚家联手摆了一道,不过他可不是什么好脾气,这次的仇离开之后,他一定会报!
而此时那六根晶体廊柱,也已经裂开了缝隙,开始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