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夜色渐渐笼上,张安才敢轻轻的敲门。里面静得似乎能听见绣花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不知道里面的两个人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赶上前去问。溪妃早就等不及回宫去了,她爱的,大抵是宠爱,而不是这个男人,所以,他不来,她也不会委屈了自己。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是从一而终的,更没有什么是靠得住的。
“王,该用晚膳了。王要与夫人一同用膳吗?”
“嗯。”隔着厚重的门,还是听见了里面的应答。
张安识相的退下去,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宣下人将饭菜摆在正厅内。南羽彦与寒池走出来,这很诡异,两个人走进去时还如仇人一般,出来时,却像是……陌生人。
寒池跟在南羽彦身后时,脑海中的念头是,疯了疯了,一定是疯了。洞房花烛夜,她与他对坐一夜,第二天又是一整天这样枯坐着,什么状况啊!
可是那个忽然自静默中沉沉开口,道一句:“陪孤吃点东西吧。”没有称本王,而是孤,是真的很孤独吧,那藏在眼底的孤独,哪怕只是淡淡的一抹,她也看得很真切。于是,她便像是中了魔,也或者,当真是好奇害死猫,她竟然就这样跟来了。
吃食很是简单,不是想象中的奢华,只是些许简单的家常小炒,却是很合她的心意。南羽彦净了手,对张安淡笑道:“张安,朕已经很久没有和别人一同进食过了,是吧?”
张安慈爱的笑笑:“是啊,王,已经有好些年了。”
寒池愕然,已经有好些年了,他不是王嘛,左拥右抱,不是从来就是不缺人陪在身边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说出这样悲凉的话,她极不习惯,她有些警戒的看着他,这个样子的南羽彦,是不是又是装的,是不是又有什么谋诡计呢?!
她这样想着,却是早已口直心快的问出口来了。
“为什么?”
南羽彦手撑着头:“为什么啊……大概活着太不易,为了活着,总是要想方设法的避开危险吧。”所以,她指的危险,是指别人在他的吃食里做手脚,她突然反应过来,她也见他出席过几多次宴会,他当真只是和众臣聊聊天,从来不从是东西,会饮一些酒,不过那些酒,总是以赐给众位臣子好酒为由自带的。
他并不像是这样贪生怕死的人。为什么活得这样敬小慎微呢。
他夹了些菜自顾自吃起来,看来当真是饿了,吃得很香,见她不吃,便夹过来一块青菜,道:“尝尝吧,这是楚国菜,你应该喜欢吃。”
筷子哐当掉在桌上,脸上是遮也遮不住的恐惧。
“你……你什么意思?”
南羽彦轻笑,却是难得的坦诚:“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张安笑着摇摇头,安静的退了出去,他记忆中,王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果然,他心里的那些委屈,那些恨,再也藏不住,终究需要一个人来宣泄了吗?也好,这样也好。
寒池要坐不住了,站起来,颤抖着:“你知道多少?”
他认真的想了想:“大概,该知道的都知道。”不知道的也都知道,不过有些,未必会告诉你。
“什么时候?”
真是个固执的女人,他摇摇头,放弃与她卖关子,道:“从慕容岸从楚国回来带回来一个女子开始,楚国内判,楚国大将楚凝烟失踪,我南禹国将军违令前往楚国,消失近半个月,回来后便带来一个女子,你说,哪会有这样巧的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我派人监视慕容岸吗,没错,不过这很正常,不是吗?”
她不服气,执拗的说:“即便巧合,也不是没有其他的可能的。”
他叹一口气,终究是浪费了一桌好菜,“你这个女人,平日里看起来这样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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