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是我……”马背上,段连鸢窝在谢蕴的怀中,只觉得心中安稳舒适。
闻着他身上传来的淡淡的药香,她知道……她是真的安全了。
谢蕴一手握着马缰,一手将段连鸢紧紧的抱在怀里,他的面色冷如冰霜,嘴唇不知是被风吹,抑是生气,而显得苍白如纸。
半晌,他没好气道:“以后再不许这般胡闹,你可知有多危险?”
倘若他没有前去南诏,耶律宏会放过她么?
南诏是何等的龙潭虎穴,就算耶律宏护着她,后宫的那些女人呢?南诏的臣子呢?
他们会允许一个大齐的女子呆在南诏的皇宫中作威作福么?
说到这里,谢蕴顿了顿,声音更加的冰冷:“还是……你根本就想留在耶律宏的身边!”
说这话的时候,谢蕴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握住疆绳的手紧了又紧,双腿用力的一夹马肚,跨下的狮子骢快如疾风,呼啸的风打在段连鸢的脸上,使得她不由自主的将脸埋在了谢蕴的怀中。
听着他剧烈的心跳,她只以为谢蕴是为了耶律宏的事而吃醋生气。
努了努嘴,段连鸢解释道:“我接近耶律宏,是想查出当日要杀秦雪的人,秦雪一死,南诏就有借口出兵,边疆眼下兵马不够,若是打仗必然要调集援军,你想想……那援军掌控在谁的手中?”
谢蕴闷哼了一声,道:“韩进!”
当日韩进只带了三千兵马,以视察的名义前往北疆,只逗留了几日,便原路折返,后来……边疆出事,援军却迟迟未见。
这是为什么呢?
韩进视察之后,必然会上报朝廷,说的不过是两国交好之类的话。
而后来,瘟疫爆发,南诏蠢蠢欲动,边疆再上紧急军报,皇上必定要核实韩进与谢蕴两方所言,到底谁属实。
这一来一回之间,必定消耗时间。
待到查实谢蕴所说不虚,皇上派了三十万援军前往边疆,却发现,南诏已然已然退出娘子关百里之外……
倘若不是谢蕴有伤在身,昏迷不醒,那么……监军大人必将定谢蕴一个欺君谋反之罪。
“韩进如今名义上是你的大舅子,你想想……若是韩进指证你谋反,那么……皇上可会相信?”
去了一趟南诏,段连鸢总算想清楚了其中的关联。
耶律宏虽然没将那幕后黑手告诉她,可是……要找出那人,却并不难,只要调查出韩进与谁人来往密切,便知分晓。
谢蕴从喉头发出一声短暂的:“嗯”字,却没有再回答她。
很快,军营便到了,娘子关的城门打开,谢蕴的马,飞快的冲了进去,可就在冲进去的那一瞬间,谢蕴的手上一紧,马儿骤然停下了脚步,似乎察觉出了不妥,扬蹄嘶鸣。
段连鸢只觉得背后的身子微微一僵,而后一口鲜红的血自谢蕴的嘴里喷了出来。
漫天的鲜红,恍了段连鸢的双眼,她下意识的抱住了身后的谢蕴,惊呼出声:“谢蕴,你别吓我!”
心脏骤然停止,这一刻,段连鸢几乎呼吸不到空气。
上一世,临死前的绝望再一次呈现在她脑海。
“谢蕴,你不会有事……”她看见宏儿满身是伤,双眼掉出眼眶,正哀求的看着她:“母后……我不想死,母后……”
“王爷……”
耳边响起洪亮的惊呼声,莫尘已经飞跃下马,从段连鸢的手中接过谢蕴的身体,而后一路狂奔而去:“来人,王爷受伤了……”
段连鸢亦想着跟随而去,人刚翻身下马,却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
……
再度醒来,段连鸢置身于谢蕴营帐旁的一个小茶间内,身下睡的是坚硬的木板床,与其说是床,倒不如说是两块拼接起来的木板。
兴许是这身子骨不争气,段连鸢刚要起来,只觉得腰酸背痛。
“妙言,你可算醒了!”便在这时,一双纤手扶上了段连鸢的胳膊,紧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段连鸢下意识的皱紧了眉头,抬头瞧见紫纱正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怎么?几日不见,你竟是不认得我了?我是紫纱啊,方才你晕了过去,莫大人也真是的,竟将你弃在外头,幸好我经过,这才将你抬了进来,你的身子可有不舒服?若是哪里不舒服,你千万要说出来……”
紫纱絮絮叨叨的在段连鸢的身边叮嘱着。
如若不是在晋王府就知道紫纱的为人,兴许眼下的她真该被她感动了。
不动声色的勾唇一笑,客气道:“倒是谢谢你了!”
听言,紫纱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诚恳道:“妙言,你该不会还在为之前的事生气吧?之前是我不对,王爷已经惩罚我了,我也知道自己错了,往后我定然会洗心革面,不再欺负人了!”
这些话从紫纱的嘴里说出来,段连鸢倒是诧异的很。
不过数日未见,这紫纱不仅救了她,还向她道歉,难不成真的是洗心革面了?
“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没有说原谅也没有说不原谅,段连鸢正要起身,却是被紫纱按在了木板床上。
从茶水间的小几上端过一碗清粥,这粥面上还冒着热气,看得出来,是刚刚熬好的。
将粥递到段连鸢的手中,紫纱笑道:“你快些把粥吃了,你身子骨不太好,可饿不得!”
段连鸢眼中的疑惑更堪,对于紫纱的反常,完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瞧了一眼那碗粥,不着将鼻子往前凑了凑,想要闻一闻这粥里是否有玄机,可入鼻的味道除了米熬成粥的味道之外,却无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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