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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还没问完,杜军医便解释了起来:“王爷吩咐,妙言姑娘醒来,便随在下前往隔离区,王爷说了……能得到治疗的方子,妙言姑娘有着很大的功劳!”
听了这话,段连鸢明白过来,那方子果然是谢蕴拿走了。
可他为何要将功劳分给自己一半?
如若他真的喜欢上自己,断不会让自己暴露在众人的视角之中……再说了,她一个奴婢,要这份功劳又有何用?
心中正疑惑,杜军医已经催促她往隔离区去了。
不过三天的光景,隔离区竟扩大了好几倍,里头不仅仅是军中将士,竟有附近的百姓亦加入了其中。
她猜测的果然没错,那下手之人,绝不是动撼军营这般简单,如若没有人指挥,很快……这附近的县城,都将遭殃,百姓一旦恐慌,便会弃城北上,一旦如此,瘟疫便将漫延,一路上京。
那下手之人,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从表面上看,谢睿符合一切动机,亦在疫情还未公开之迹前往仙人谷求方子,按理来说,便该是他谢睿。
可是……太明显的推论,又是否太过草率。
再说……以谢睿的为人,又岂能如此轻易被人抓住痛脚。
由此,只有一个可能,谢睿亦是中了别人的圈套,那人要除掉的根本就是谢睿与谢蕴两人。
这个想法一生成,段连鸢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接下来的事,她不敢去想,也下意识的不愿意去想。
脑海中浮现那张温润如玉的脸:“连鸢,我永远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
这个承诺,她虽没有放在心上,却是相信了。
“妙言姑娘,有了这个方子,想来很快这些灾民都会得到救治!”杜军医的话,将段连鸢的思绪拉了回来,她蒙上面纱,开始与杜军医一块将熬好的药送到每一位病患的手中。
隔离区,分了三等人,重症患者、轻度患者、与初染者。
其中重症患者区,军中的医者都害怕接触,因此,送药时,时有推辞,段连鸢心知这瘟疫并不是不治之症,再加上自己已服下艾叶水,便也不怕了。
主动接过没有人接的话,将药汁送到里头的患者手中。
“谢谢姑娘!”
“谢谢姑娘,姑娘真是好人啊……”
一声又一声感谢,自他们的口中传出,段连鸢不住的点头,安抚着他们的情绪,让他们重新看到希望,来到最后一名患者面前时,却见那人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脸青口白,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何人。
将药汁送到那人的手里,亲自扶他喝下,并交待了营中医生好生照看。
她在此地忙碌,而谢蕴,此时正高立城楼之上。
南诏铁骑已是兵临城下,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不用计算,也该知道,南诏的兵马,绝不少于十万。
娘子关,乃大齐要道,一旦攻破,南诏便可长驱直入,其后果,可想而知。
“谢蕴,只要你交出景和公主,并主动迎娶我妹妹,我南诏便立即撤兵!”那奢华的战撵上横躺着一名身段魁梧的男子,他面容粗犷,又带着几分俊朗,满脸的邪气,右手还搂着一位身着暴露的美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竟是享受无比。
如此的作风,如若在大齐,必不被世人所容,可南诏人生性狂野奔放,于这种事,并不放在眼里。
景和公主被掳上山的事,已在南诏传开,南诏王以受辱为由,逼迫大齐交出景和公主,扬言要将这不洁之女碎尸万段。
杀景和公主是假,借以向大齐示威是真。
一旦大齐不肯将人交出来,那么……南诏便有了与大齐开战的理由。
一切都安排得天衣无缝。
谢蕴看着那不可一世的南诏太子耶律宏,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景和公主身患恶疾,恐不适合嫁到南诏!”淡淡的话语飘荡在空中,虽不及耶律宏那般洪亮,却言简意骇,将大齐的立场表明清楚了。
此时将秦雪送过去,秦雪必死无疑不说,更是添了南诏的气焰,灭了大齐的威风。
由此,大齐的士气必定一落千丈,此时瘟疫漫延,他送往京中的急报一直未有消息,想来,京中已是指望不上。
那布下这局的人,早已将他处处围困。
此时,军中除去患病之人,只剩三万余人,且因为瘟疫之事,士气已大减,面对南诏这十万铁骑,胜算几乎为零。
而南诏会在此时驱兵攻城,想来,已是有万全的把握。
“既然你不识时务,那就休怪本太子心狠手辣!”一手将怀中美人掀翻在地,耶律宏‘腾’的一声立起,手中大刀举过头顶,十万铁骑发出震耳欲聋的口号声。
一时这间,竟是震得天地失色,那城楼之上的大齐将士皆是浑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