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残酷,再亲再爱的人,也会有老死的一天。生老病死,人之常态,怎么向上天求情,都会走上失联的道路。
家奶老了,她把岁月奉献给了两个家庭,劳累了一辈子,没有享过福。
我是个很爱逃避现实的人,太残酷的我就不敢看,我宁愿闭着眼睛。但是对于家奶,我逃不过呀。
我的人生走到的现在,如果还不能直视残酷,也太失败了,那么这个失败,就是我自己选择的,我不能够。
她脸上的沟壑,一道道,一条条,有深有浅,都是残酷的痕迹。仿佛我高中毕业到现在这段时间里,她老了十几年,越到后期,老的越快。
家奶的眼窝深陷,眼皮周围都没有肉了,以前那炯炯有神的慈爱的眼睛,现在除了慈爱,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的神采。我十分怀疑,再这样下去,她的眼睛也会出问题。
一张脸被搓成了皱巴巴的,这就是家奶呈现在我面前的脸,我小时候害怕了无数次可能随时消失的脸。
干瘪的老奶奶我不是第一次看,那是别人家的奶奶,看到了心中也只会觉得,这是一个奶奶。到了家奶这里,就变成了一个上了年龄的亲人,她蹒跚,她迟钝,她的一举一动,我都放在心上,真真切切感受着年龄感带给我的难过,心疼。
“家奶,过年嘛,璇子当然要回来陪你过年啦。”说好了要忍住眼泪的,我总是食言。我忍不住抱住家奶,“今年过年,家里人都齐了,对不对?家奶,你是不是很开心?”
“嗯,嗯,开心,家奶开心。”她颤抖地在我耳边说着,“你要和浓墨好好的,替家奶谢谢他,他将你照顾得好,还帮助你找回来印儿,帮我好好谢谢他。”
“妈,你先休息下。别洗菜了,那些活都是我们后辈做的。你就在这里歇歇,和璇子聊聊。”爸爸关心家奶的身体。
家奶这么大年纪了,身体不好,却还在准备年夜饭的菜,不是爸妈他们不孝顺。我知道家奶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根本就闲不住,她不愿意当闲人,即使不方便,她也不愿意让大家麻烦,这就是家奶。
她不是个愿意给别人添麻烦的人,不找点事情做,她就难受。
“不,不行,我还要给璇子做她最喜欢做的马齿苋呢,你们不知道怎么烧璇子才爱吃。”家奶说着,又用围腰擦擦眼睛,“我还没弄好。”
浓墨不知道又从哪里钻了过来,估计又没干好事。
“妈,我知道怎么做。”舅妈都急了,她本来是去厨房了,这回拿着锅铲又进来了,劝家奶道:“妈,那天气那么热,你非要去田边挑马齿苋,都热得喘不过气来,幸亏我发现地早!这挑回来一有太阳,你就拿出来晒。现在连做菜都要亲手做,你这……”
家奶为了我挑菜,热得喘不过气来,不是有蛇卫盯着吗?我怎么不知道?
我向浓墨看过去,“解决了,还告诉你干嘛?”浓墨先发制人,果然是他把消息给截过去了!
“跟你说了,你能做什么?把奶奶接到蛇宫?事后都没事了,再告诉你,你觉得你能做什么?是不是平添忧虑?”浓墨凑过来,把我的话又堵回来了,“乖,在家就不要闹了,回去我任凭你处罚。”
算他狠,说的句句在理,真是没办法反驳。还有一点就是,他突然这么温柔,我虽然不适应,但真的是很喜欢啊!
“家奶,你不想跟璇子多说说话吗?”我只能撒娇了,马齿苋我是很久没吃了,记忆中怎么怎么好吃,也确实是因为那是家奶做的,那是我熟悉口的口味。
我人都回来了,都见到家奶了,还在乎别的吗?家奶好好的,比什么都好。
可家奶似乎并不听我们的劝,“璇子,我一边做菜,你一边陪我说话。”这方法……还真是没法反对。
家奶一边洗马齿苋,一边选择晒得最好的放一边,“这是干嘛的?是要做什么特殊的菜吗?”分开干嘛,还要做别的菜?
她笑呵呵道:“是啊,今天是大年三十,你说是什么日子?”
“除夕啊,那过年还有别的新菜式?”我说道。
我和家奶的唠嗑阵地转移到了后院,这里比较隐蔽,我出来也没什么压力。思源拿着剩下的方块红纸,这里贴一张,那里贴一块,鸡笼当然没有放过。
“你连自己生日都不记得啦?”家奶主动提我的生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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