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伸手端起一杯酒,笑着说道:“靖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靖王一人独酌未免无趣,不如臣妾陪你一杯吧。”
流光一愕,手中的酒杯己经下意识的举起,将将要碰到蔷薇手中的酒杯时,蔷薇忽然手臂一软,避过流光的手,从他臂弯处一绕又转回自己的方向,恰恰摆出一副喝交杯酒时的样子。
流光被蔷薇的动作弄的莫名其妙,只听蔷薇轻声说道:“若不想他们再在你耳边唠唠叨叨,就喝了这杯酒。”
神智蓦的一清,若他与莲华在金銮殿上,百官之前,都能如此恩爱不避众人,那些人就是再不识趣,也不至于再在自己这里有的没的说三道四。
当下二话不说,弯回手臂,将杯中之酒一饮尽。
蔷薇面上浅笑,同样喝干了杯中的酒。
原本热热闹闹喧嚣一片的金銮殿上突然诡异的消音几秒钟,紧接着慢慢的人声又起,却是再也没人来靖王这里说三道四。
高阶之上云皇的唇角轻轻扯起一个根本看不见的弧度,这个女子,果然是有点意思的。
蔷薇放下酒杯淡笑转头,却正迎上傅雪娇一张扭曲到几近狰狞的脸,即使是脸上厚厚的白粉,也遮不住底色里透出的青白。
蔷薇无奈一笑,对于这个傅雪娇,她心中其实并没有多少恶意,在太后宫中那样作弄了她一次,委实只是看不惯她将流光视为自己所有物的猖狂劲儿而已。
方才那一杯交杯酒,不过是帮流光解个围,根本没有想要做给她看的意思,可谁又能料得到傅雪娇急着在流光面前表现自己,换衣服的速度恁快,偏偏把这不该她看的一幕看入眼中呢?
正想要叹息一声,蓦的一块糕点到了嘴跟前,神智还没有反应过来,嫣红的小口己是条件反射的一张,任眼前人将那糕点喂进了口中。
耳边响起流光略带着点得意的清洌声音:“来而不往非礼也。”
蔷薇只觉喉咙处一窒,差点被刚咽下口的点心噎着。
好在皇家点心果然不同凡响,入口即化,这才没出什么事。
看一眼流光又己转过去端杯浅饮,仿佛刚才之事和他根本没什么关系一样的脸,又看看傅雪娇愈发铁青的面色,蔷薇心中无奈轻叹:这个梁子,看来是结定了。
整理衣裙,傅雪娇强忍着心头的愤恨怒意不甘与滔天的妒意,走到场地中央对着云皇和韩太后深施一礼表示敬意,然后又转向流光,努力挤出笑意柔声说道:“雪娇恭祝敬王得胜归来,舞艺粗疏,还望靖王不要嫌弃。”
流光正襟危坐,对傅雪娇的话仿若未闻。
傅雪娇咬咬牙,强忍着被流光忽视的伤心之感,素手一挥,一首绮丽甜美的乐声立时在场中响起。
傅雪娇身着一身七彩霓装,手中执着一根足有两三长长的七彩渐变色罗带,随着乐声响起,原本折叠在手中的七彩锦罗骤然向空中飞出,傅雪娇的身体也一个大幅度的转折,顿时带起了漫天光影。
生在皇亲之家,自幼的教习指导自然少不了,在在俱是名师巨匠,傅雪娇在习舞之上又实在很有几分天份,一支彩罗舞舞下来,只见满天七色锦虹翻飞,几乎看不到人在何处,乐声到至急至快之处时,傅雪娇更是身子转的如陀螺一般,一根锦绸也漫天飞舞,原本衣服和飘带上的渐变色仿佛都融为一体,幻化成一片色彩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