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宴厅的人原本就被两个女人撕扯的画面,吓得一惊一乍,现在苏侯又跳出来,一潭浑水,变得更加污浊不堪。
宋雨芍瞳孔收缩,被打得青红交加的脸,露出一丝惊恐之色,涂着豆蔻色的手指,紧紧攥住衣服,眼看着苏侯步步逼近,她却无法动弹。
和苏侯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他此刻释放出来的强大气场,让人望而生畏。
分明是仙人之姿,此刻眸子染红,他步入舞台的时候,整个空间都变得狭小闭塞,那独属于上位者的威压,让人呼吸都有些困难。
宋雨芍刚刚还冲着薛母大喊大叫,张扬跋扈,此刻神情已经僵硬在脸上,难以置信的看着苏侯,“你……怎么会是……”
“我若不仔细调查,我都不懂,嫂子心思居然深沉至此?呵——”苏侯轻笑。
“以前盛都就有传言,说宋家小姐都是当男儿教养出来的,心智谋略都不输男人,以前听了就是一笑,现在看来,传闻并非空穴来风。”苏侯刚刚站定,立刻有人搬来凳子。
他就当着众人的面,翩翩然坐下,瘦窄清瘦的手指,摩挲着座椅扶手,举止从容,优雅得体。
顾华灼坐在台下,伸手摩挲着茶杯,似乎想起了初次见到苏侯的画面。
最简单的一身行头,却带着最强势凛冽的气场,分明不是那种强硬冷酷之人,闭眼抬眸,刹那间释放的强大压迫感,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去跪舔。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宋雨芍面前支撑自己站起来。
“当时你在希安满月酒当众细数大哥罪行,他当众落狱,也是轰动全城。”苏侯忽然提起苏明川。
这让薛仁义脸上莫名难堪。
宋雨芍舔了舔撕裂的嘴角,忽然一笑,“难不成你今天是想来为你大哥报仇?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要是想对付我,不用这么大费周章,何必找这种由头?”
“这会显得苏侯爷……过于睚眦必报!”
苏侯斜靠在椅子上,慵懒随性,只是一身简单的棉麻衫,又随意风流得不可思议。
“当时你和大哥感情破裂,婚姻岌岌可危,宋家败落,你是一点依仗都没有,就大哥当时在苏家掌握的权势,想弄死你,太容易。”苏侯挑眉。
“不过你很聪明,先发制人,将自己掌握的罪证,当众公布,因为你知道,如果私下找大哥谈判,人身安全都不能保证,你选择了当众公开。”
“一来,可以直接击溃大哥,苏家就是想保他都不可能;二来,名正言顺要回安安的抚养权;三来,爷爷不会怪你,更不会追究的你责任,因为你已经那么可怜了,当时整个盛都谁不同情你。”
“说你多么爱大哥,是彻底伤透了心,才会选择这种决绝,玉石俱焚的方式。”
宋雨芍手指收紧,“苏侯,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是想说,大嫂这份心智谋略,却非男子可比!”苏侯眯着眼睛,“你要是不这么做,大哥不会放过你,你将一无所有,但是你这么做了,不仅赢得大家的同情,带走安安,也为你后续回到苏家奠定了基础,毕竟安安是苏家长孙。”
“大嫂,这步棋真的很高明!”
“苏侯,我知道你嘴巴厉害,但你也不能这么红口白牙,凭空污蔑我吧,说得好像我蓄谋很久一样,我这么多年可是一直生活在外面,用过你们苏家一分钱嘛!”宋雨芍反驳。
“这就是你的高明之处,做戏做得很足,甚至于我都相信你已经痛改前非。”苏侯轻笑,眼底的犀利却有增无减。
“苏侯,造谣真的不需要成本,你想玩死我,就直说,何必这么绕弯子!”毕竟这一切都是苏侯的猜测,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
“你做这一切,无非是为了安安以后铺路,如果我没有子嗣,安安就是第一顺位继承人,而你……”苏侯话锋一转,声音都沉了几许,“完全可以效仿古代,垂帘听政,直接掌控苏家!”
宋雨芍脸色瞬间,身子都不受控制得抖了一下。
温言笙坐在台下,已经彻底傻了眼。
她本身在盛都朋友就不多,是真的把宋雨芍当亲人朋友看待,她虽不太清楚,苏家以前发生的事情,但也略有耳闻,此刻细想,不由得后背发凉。
“没事吧?”顾华灼伸手按住她的肩膀。
温言笙摇了摇头,下意识伸手摸着肚子。
“侯爷的意思是,宋雨芍这么多年一直在演戏,就是为了再次进入苏家?让她儿子上位,最后垂帘听政?”
“她离开苏家都两三年了,能隐忍这么久?也太可怕了吧。”
“在公司上班,她也是没有一点架子,完全不像是以前那个出门就前呼后拥的苏家大少奶奶。”
“所以更可怕啊,一个人居然可以为了达到目的,隐忍至此!”
……
**
苏侯手指轻轻叩打着座椅扶手,那清脆的声响,就像是催命的号角,听得宋雨芍心头直颤。
“你对薛先生到底有没有感情,我不清楚,但是被他母亲为难,你已经快气疯了吧!”苏侯轻笑,“毕竟你的骄傲是不允许被她踩在脚下的。”
宋雨芍抿嘴不语。
“远的不说,就说当时商场的硫酸事件吧。”苏侯挑眉。
“你这出苦肉计,用的太值,笙笙都要把你当亲姐姐护着了!”
“苏侯,你也看到了,我和那个女人多么不和,她恨不能杀了你,我要怎么演这一出苦肉计,难不成你觉得我有本事去控制一个疯妇?”宋雨芍反唇相讥。
“就是啊,他俩水火不容,怎么可能一起演戏啊!”下面有人讨论。
“刚刚薛仁义的母亲,都想把她弄死了。”
“当时她确实被硫酸泼到了,这幸亏是弄到手臂,这要是伤到脸,那就毁容了,代价太大了。”
……
众人显然不太相信苏侯的说辞,各种质疑声也是越来越大,毕竟你怀疑别人,还是得先拿出证据。
“这样吧,我换个人。”苏侯目光一转,落在薛母身上,她被苏侯看得心里发怵,以前可从未见过气场这么盛的人,又推出他是温言笙的丈夫,当即吓得腿软。
“阿姨,你当时为什么会去那个商场?”
“我……”薛母嘴唇哆嗦,没了刚刚的张狂。
“盛都那么多商场,你为什么偏偏就选择了那里,难不成你跟踪她们?”宋雨芍当时是和温言笙从苏家出发的,薛母必须从苏家一路跟踪,才可能知道她们到达的具体位置。
“阿姨,你要知道,跟踪是违法的,侵害了别人的隐私权,是要坐牢的!”
“我不要!不要坐牢!”薛母一听说坐牢,整个人都彻底慌了神,他努力回想着,“是……是……”
“是她!”薛母忽然伸手指着宋雨芍!
“你指着我干嘛!”宋雨芍立刻急了。
“我听到你和仁义打电话,说要陪别人去试婚纱,你还说在哪个商场地点,说什么你以后也要在那里订购婚纱,我在边上听到了,我才……”薛母大口喘着粗气,“不然我哪儿有本事找到那里啊,打车花了我60多块钱!”
“我就是随口一说,我怎么知道你会去,苏侯,这种事根本就是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关我什么事,你别把这个脏水往我身上泼!”宋雨芍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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