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浴风的出现,绝对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孟绍酉出事的消息,并没有确切消息流出,毕竟军方的事情,无人敢随便打听,但是她住了很久的医院,这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他失踪罹难,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想到这两人走到一起,已经是十分不容易,加上儿子还不满一岁,年纪轻轻,就要做寡妇,众人看孟浴风的眼神,越发同情。
昏黄的琉璃灯光落在她身上,将她身影衬托得越发娇小孱弱,肤白如雪,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氤氲着一层水汽,死死盯着面前的男人。
“苏豫川,告诉我,和你有没有关系!”孟浴风嘶哑着嗓子,一滴残血从她指间滑落。
苏豫川舔了舔嘴角,脸被她打得偏向一边,他抬头的时候,大家才发现,孟浴风指甲都打断了,在他侧脸滑出一道血痕。
伤痕不深,却从眼角往下,足有五厘米,滚着几滴血珠,他眸子赤红,猛地抬头瞬间,一闪而过的阴鸷,让人心底发怵。
“浴风!”岳清和动作最快,已经以强势之姿,将人护在了身后,“苏豫川,你别胡来。”
“呵,我胡来?”他抬手揩了一下侧脸的血珠,恍然一笑。
他刚刚上期一步,叶九霄和苏侯几乎同时按住了他的肩膀。
“苏豫川,这里不是你能放肆的地方!”叶九霄语气冷硬强势。
“你知道我当年开始接触苏家事务的时候,你们都在干嘛吗?”苏豫川轻笑,“真觉得我的公司垮了,我就彻底完了,你们是不是太天真了?”
他神情和刚刚已经完全不同。
苏豫川从刚刚开始就一直被人打脸,已经郁闷到了极点,此刻孟浴风一巴掌,让他周身的戾气完全散发出来,和刚刚那个,好像完全不是一个人。
此刻的他,嘴角噙着一抹邪笑,脸上的温润被阴沉邪肆吞噬得一干二净。
下一秒钟,一群人直接从外面冲了过来,一袭黑衣,荷枪实弹,瞬间就把整个宴会厅包围起来,为首那人直接走到苏豫川身边,即便没显山露水,大家也知道,有武器。
当即整个宴会厅都乱成一团。
“我的天,这是要出事的节奏啊。”
“这苏四少背后到底有什么样的势力,居然敢在西门家的宴会上撒野,岳老大还在这儿呢!”
“而且这些人明显带着武器,我特么的来喝个酒,难不成要我命丧于此。”
“少说话,安静看着,希望不要波及到我们。”
“这陆淮还在这儿,这苏四少也太明目张胆了吧,真不怕被抓啊!”
……
他抬头看向走过来的西门侨,“伯父,我不过是来参加个宴会,难不成这是你们西门家的待客之道?”
西门侨捏紧手中的酒杯,“九霄、苏侯!”
“苏豫川!你也太放肆了,这里是西门家不是你能随意撒野的!”西门咬着牙,手指因为激动,还有些发抖。
“怎么?你要拦着我?那到时候丢人的可就是你们西门家了。”苏豫川笑得邪肆。
“都过来!”西门侨沉声道。
几人自然是心不甘情不愿,却也不得不松开苏豫川。
“是你,就是你对不对!”孟浴风看到他能指挥这么多人,更加坚定了心里的想法,若非岳清和和汪灵犀一直死死拉着她,她肯定早就扑过去了。
顾华灼和他之间的距离,仅有一米远,他正垂头整理自己肩测被捏得褶皱的衣服,眼底带着冷厉,看得人不寒而栗。
“苏豫川,我杀了你!”孟浴风忍了太久,一想到这件事可能和苏豫川有关,恨不能上去手刃了他。
“我?”苏豫川轻笑,也不打算继续遮掩,“你说话得讲究证据?我杀的?证据呢?”
他一步步朝着孟浴风走过去,好像踏着寒冰,那眼神阴沉诡谲,看得人浑身不自在,好像裹着寒冰利刃,让人不寒而栗。
“你来参加晚宴,想喝酒我奉陪!”西门开口,直接挡在了孟浴风面前。
“你……”苏豫川哂笑,“西门容与,你不配!”
西门气得心肝疼,手指攥紧,手臂微微动了一下。
“他不配,我配嘛!”一道沉冽苍老的老者声音。
众人转身,就看到一身长衫,拄着拐杖,头发花白的老者,疾步而来,饶是眸子略显浑浊,却也犀利锋芒,身后跟着一群全副武装的黑衣人。
现场气氛陡然冷肃可怖……
大军压境,气势汹汹。
“哥,现在是什么情况啊?我靠,黑社会火拼嘛!”楚衍端着酒杯,紧张得吞了吞口水,“这特么也太刺激了。”
“这位爷爷又是谁啊,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有精神!”
“不会看吗?”楚濛压了口清酒入喉,“那群人衣领上的纹绣。”
这双方人马,忽然形成对峙之势,楚衍已经兴奋得不行,哪儿还有空关心什么衣服领口,这会儿定睛一看,才看到一个“苏”字。
“苏家的?一家人?”楚衍咋舌,“我去,该不会是他爷爷,过来大义灭亲了吧!”
“贼特么刺激!”
“我要拍视频发朋友圈!”楚衍说着就摸出手机。
“轩陌怎么受得了你!”楚濛按住他的手,“我看你是想被他们打成筛子!”
**
此刻苏老爷子拄着龙头拐杖,已经快步走了进来,灰色素衣,两鬓斑白,脖子上一串被摩挲得发光的佛珠,简洁质朴。
偏生那一根缠绕着龙身纹饰的拐杖,大气凛然,眉眼冷涩,锋锐犀利,嘴角微抿,泛着一层淡紫色。
“爷爷,您怎么来了?”苏侯急忙走过去,“你身体不好,还是……”
“我若是不来,我看你是准备瞒我瞒到死了,外面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一个字都不告诉你!”苏老爷子瞪着苏侯。
这是他第一次对他发火。
苏侯垂眸不语。
“苏豫川,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苏老爷子信步走过去,一脸凝色。
苏豫川只是一笑,眼底尽是讥嘲。
苏老爷子心头一紧,也顾不得那么多,走过去,甩手就是一巴掌,“闹够了没!”
“不够!”苏豫川忽然爆发,整个会场,针落可闻。
“不够,这怎么够!您在背地里做了多少肮脏事,苏侯不懂,我比谁都清楚,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骂我变成这样,都是你的责任!”苏豫川眸子阴冷,狰狞可怖。
“你个孽障!”苏老爷子抬起拐杖,直接朝他挥过去。
苏豫川硬生生挨了一下,等拐杖下次落下的时候,他却伸手一把攥住。
“打够了没?”苏豫川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忽然一把扯过拐杖,往前一步,直接逼近苏老爷子。
“苏豫川!”苏侯想上前阻拦,已经被苏老爷子推到了一边。
“你到底想干嘛!”苏老爷子腰杆挺得笔直,眼神犀利。
“苏家,勾结匪徒、拐卖走私、草菅人命……”苏豫川冷冷一笑,“这哪一件说出来,都是十恶不赦,您现在这里装什么清高!”
“您儿子走私,您会不知道?都说父亲是活该,要不是你纵容,事情何至于发展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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