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初能给玛卡更多的支持的话。”
当马克西姆夫人在德国西北边境的那片小树林里发出这句感慨的时候,就在距离那里并不遥远、且同与荷兰相接的比利时北境,还有一道和她相比格外娇小、但却并不柔弱分毫的身影也恰巧说出了与此相类似的话语。
只是相较于马克西姆的懊悔与无奈来,这另一个声音中所包含的却是一种淡淡的愠郁和不平。
“小姐,前线来报——蒂尔堡已经彻底纳入了我方的控制范围,重伤患经过紧急处理后正在往后方运送,回到比利时境内就能得到全力治疗。另外,从东面马斯河突入的队伍也即将完成既定任务,将三国交界的林堡省分割出来……待得蒂尔堡的前线大部队站稳脚跟之后,下一步就将肃清林堡省内的孤立活尸群、收复三角区……”
眼下就在比利时北部边境线上的一处河湾营地内,一名服装齐整素雅、斑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老者正上身微倾垂手而立,于一名少女身旁轻声汇报着一些事情。
这名老者看起来颇为谦恭、但却又丝毫不失气概,虽然一眼看上去就能明白这是一个仆人,然而不论是气质还是言语,都带着一种不落人后的干练与从容。
他是布洛瓦家的老管家,自少年时期便受雇于上一代家主,至今已经服务了布洛瓦家族主家三代人,是现任家主都会以礼相待的老人。
而理所当然的,此时此刻就站在他旁边接受他服务与效忠的,自然便是布洛瓦家现任家主的独生女,维莉·布洛瓦大小姐。
“知道了。”少女听罢老管家的汇报,随即便点了点头,“那么,海上那边呢?”
她语气平淡地应了一声,跟着又追问了第三支向荷兰进军的队伍的情况。
此时站在河湾边的她其实肯定是不再会去霍格沃兹上学了,现下里更是完全以布洛瓦家主人的身份行事。但不知为何,她身上穿着的却依旧是当年的那套斯莱特林院服,头上也仍然戴着那顶宽檐尖顶巫师帽。
这身衣服她当初穿起来就显得有点太大,松松垮垮的,而大概是因为她这几年来体型始终没有太大变化的关系,直至今日也仍旧不算合身。
唯独她那头银白色的秀发,已然不再像过去那样藏于宽大的尖顶帽中,而是任凭它们在肩头和背后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随着河畔的微风轻舞飞扬。
维莉早已经习惯了没有存在感的低调,虽说曾经也有一段时间在试图改变,可归根结底她还是发现,大概自己至少已经不再讨厌这份不惹眼的安宁。
兴许曾经的她有过对孤独童年的厌弃、也有过对天命不公的怨怼,甚至还曾长时间地、连这些本应该有的愤懑都没有资格拥有。
不过她现在已经不是很在乎那些往事了,乃至于在看着这场灾难引动人心惶惶的时候,反而还会对过去那十几年的平淡无味感到庆幸。
当然,她依旧感激玛卡,感激玛卡解放了自己的情感——哪怕这世上显然不只有欢笑,哪怕不必事事都在脸上表露出来,有也总比没有强。
蓦然间,维莉那藏在帽檐下的小脸上浮现起了一抹笑容。这并不意味着什么,笑容背后没有太多的感慨,她只是这时突然想笑一笑,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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