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三城之中最小,在都安只能算二流门户的刘氏,在这里却是书香名门,备受当地人的尊敬。刘氏不经商,只开一间学堂,原本江南一带盛名不衰,不过近来名气有些萎缩,因为刘彩凝的传闻。
刘彩凝嫁安阳王五,别说刘家,对整个安平都是很光彩的事。云深公子,受年轻文人们推崇,其华明曜如日,即便不少人知道他的长相不太一般,也不会恶意去宣扬。
但刘彩凝嫁进去没几日,就传出让云深公子吃闭门羹,嫌弃他的外貌,后来更是回了娘家,令安阳的文人学子大感不满,纷纷抵制刘氏学堂。不少大户人家也为孩子退了学,觉得刘氏连自家的女儿都教不好,又怎能教好孩子们。
这种情形,即便刘彩凝已经回到王家,也没有太大变化,因为又有新的传闻,说刘彩凝不但仍对云深公子冷眼相待,还对一位欣赏云深公子才华的王家丫头大打出手,闹到了王家连夜请刘大学士过府的地步。
于是,另一波传闻又起,说刘彩凝本来蠢笨,都是沾了她表姐,赵侍郎之女的光,冒充才女,其实本身并无特质,又虚荣,又心胸狭隘。
所以,即便快过年了,刘学士府门前冷清之极,前两天下的雪还光洁一片,只有自己府里人的几串脚印。
反倒是对街不远,刘学士庶弟,刘昌在刘员外家门庭若市。一来刘员外的儿子娶了炎王爷独生女,二来刘员外学问当真做得好,在安平这一年交了很多朋友。
刘学士回府的时候,正遇上刘睿出府,人们向刘睿拜早年的声音,与刘学士踩着厚雪的声音,简直对比鲜明。
刘学士气哼哼进了后宅,本想向夫人抱怨一番,却见女儿刘彩凝又回娘家来,还在哭哭啼啼,他心火立刻烧起来,抓了手边一把茶壶,就往女儿脚边砸去。
刘彩凝吓得缩脚,想藏母亲怀里,哪知母亲冷冷将自己推开。
刘学士怒道,“你又回来干什么?我告诉你,和离是不可能的,除非我死!”
刘彩凝眼泪流花了妆容,样子再称不上楚楚可怜,“不是我要和离,是——是——”
“你的好女儿就快拿着休书回来了。”刘夫人帮女儿说完整。
“什么!”刘学士吼,“你让王家休了?”
刘夫人虽然将女儿推开了,但到底还是要面子的,对丈夫说道,“你女婿对你女儿说,他对她没感情,她也没法对着他过日子,两厢不情愿,实在没必要将就。趁着过年,让你女儿回来散散心,免人说闲话。等你女儿想好了,就可以由咱们这边提和离,他背所有的责任,否则只能他那边直接休书一封。至于王家,你女儿可以不用再回去了,等过一阵子事情都了结,他会派人把东西送过来。这不是和休了没两样么?”
刘学士额角爆青筋,冲上去就给女儿两巴掌,“什么叫你没法对着他过日子?你上回闹完之后不是明白过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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