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走,水往低处流,玉真姑娘是明珠佳人,我桑节南是野生丫头,我俩站一块儿,什么都不用做,我就沾你的光了。玉真姑娘能看明白我,却看不明白同样野生的孟元,就因为孟元是男的,不会为他自己打算,只会为你神魂颠倒,倾其所有?”
节南哈哈笑出,“罢了,玉真姑娘非要我给你一个希望,我何必吝啬?悬崖下面是江水,那么高跳下去,只要不撞上暗礁,又会泅水,就可能大难不死。不过,我可不承担杀人的控诉,孟元不是我害死的,不是让人逼落悬崖的,也不是他自己跳的,而是他想活命,踩着一位老匠人往上爬,结果那位老人家恨他背叛同伴,割断了绳子,和他同归于尽的。”
崔玉真又没法呼吸了,不小心反呛,一阵猛烈咳嗽。
原本去耳房检查药材的延昱正好出来,大步赶到,为崔玉真倒了杯水,又轻拍她的背,同时看向节南,以眼神询问怎么回事。
节南耸耸肩,“玉真姑娘病糊涂了,我跟她辞行,她就不依,怪我只为自己着想。”
她是该离开了,真心不想再帮崔玉真遮遮掩掩,既然爱得死去活来,到了生死相随的地步,还有什么不能承认的,大声喊出来就是,装什么风寒!
延昱对崔玉真道,“玉真妹妹,六娘家中——”
啊——啊——啊——
崔玉真用尽全身力气大叫几声,惊得延昱缩回手,尴尬得不知该不该退避,她又忽然双手拍起竹榻,像个孩子一般嚎啕大哭,眼泪鼻涕一概不擦。
节南真是看不下去好好一大美人哭得丑态百出,而且还让这位大小姐莫名数落一顿,火大起来甩袖就走。
“桑六娘你别走!”
节南听到崔玉真喊自己,却也不回头。
“你陪我去齐贺山!求你!只要带我到孟元掉落的悬崖那里,只要让我亲眼看一看那个地方,无论他是生是死,是好是坏,从此我都不会再提起这个人!求你!除了你,没人会帮我了!”
撕心裂肺的哀求声,神仙动容,节南更不是铁石心肠。她气也是真气,但崔玉真这时理智无存,说得多是不过脑子的疯话,她要较真,那她也不正常了。
节南转身,瞧见延昱眉头紧皱,忽而了悟又震惊的表情,已经不知该怎么说才好了。这姑娘何苦闹腾,以至于知道崔玉真爱惨孟元的外人,又多一个。
午后,节南告别萝江郡主等人,带着仙荷和碧云,由崔家几名护院随同,到渡口坐上了前往镇江大港的客船。
仙荷见节南沉默寡言,难免忧心,“姑娘怎么了?”
节南叹,“有件事我不知道做得对不对,也许真会害死人。”
她最终还是将孟元的掉落点告诉了崔玉真,这会儿想来却感觉自己上了崔玉真的当,很可能崔玉真打算去那儿寻死。
罪恶感?
不,她桑节南可没有。
只讨厌将要惹来一身腥的感觉,还有一身腥之后,清理起来好不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