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靠进一步,让人忍俊不禁,就连刚刚还暗自垂泪的豆花大嫂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老八是出了名的怕老鼠,跟来的这些人都清楚,一时间彼此面面相觑,哭笑不得,僵在了原地,不知道接下来到底该退出去还是继续寻找前面已经不知去向的老八。
“狗日的,你有种出来和老子单练,看老子不抽了你的筋,剥了你的皮,拆了你的骨头。”老八在前方又吼了一声,让原本犹豫的众人心里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众人迈开步子,一前一后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靠了过去。
同样,众人又看到了一堆碎木片,拼起来一瞧,这次对方更过分,居然画着一只大猫被一只瘦鼠在后面追赶,那只猫最后甚至窜到了一颗桑树上,瘦鼠则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在树下守株待兔。
人群里再次发出了一阵嘲笑,自然又是没忍住的豆花大嫂,那个带头的大汉此刻脸上特别难看,心里憋着一股无名火,偏偏必须得强忍着,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抬头朝只隔着几步远的一棵桑树梭巡了一阵,这不瞧还好,一看吓一跳,只见若隐若现的桑枝中似乎还额外藏着一副木牌子,带头大汉纵身往上一跃,便将藏匿在里面的一块完整木牌从里面扯了出来,只是见到上面的一幕时,他也和先前的黧黑汉子同样变得疯狂起来。
“入你仙人板板的,龟儿子,老子抓到你,非得把你阉了送到宫里去当太监。”这位带头大汉也被激怒了。
梁红英眼尖,早已把木板上的画瞧出了个大概,似乎一个汉子与一个女子通奸被抓了个现行,女子的家人将这个汉子痛打了一顿,并剃去了他的半边头发,在秃瓢的半边头上用刀剜出了王八两个血肉淋淋的大字,并把他放在战笼中游街示众,让这位大汉丢尽了脸面。梁红英朝那个带头大汉的右耳根部瞧了瞧,上面有两道很深朝不同方向撇过去的刀疤,梁红英大致也瞧出了一个大概,并不吱声,静观局势的进一步发展,她也瞧出了这帮人草莽气息很重,似乎根本不是官府派来的。这几个高高大大的汉子哪里会带孩子,发觉两人只是一般的村妇后,早已解去了她们身上的绳子,将平儿和豆花大嫂的虎头孩子还给了她们,梁红英此刻将豆花大嫂紧紧的拽在身后,她有一种预感,暗中戏耍这批草莽大汉的人似乎是来救她们的。
带头大汉这次根本不用方面大汉提议,早已率先冲了出去,等他们出现在桑林中一处特别开阔之地,在前方一箭之地的视野中整齐划一的插着一排众人糗事的木牌时,众人根本顾不上一旁的豆花大嫂和梁红英,朝自己的‘敌人’没命似的冲了过去。
这些人才冲到一半,梁红英特别熟悉的一阵弓弦之声如飞蝗一般朝这些人的面容射了过来,身手太慢的老三,老四,老五早已被射成了一个个马蜂窝,浑身鲜血直流,早已没了出的气。
剩下的老六,老七早已将手中的刀舞成了一阵罡风,只不过对于突然发难的箭矢依然防备得有所不及,两人的肩上,腿上依然各中了几只箭,身形才慢下来,鲜血立马顺着臂弯流向了斜提的刀锋,慢慢沁入了脚下早已带着血腥味的泥土中。
“大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老三,老四,老五,老八不能这么白栽在这里,我和老六、老七在这里顶着,你赶快突围出去,别辜负了我和老六、老七的一片苦心。”老八是什么下场,活下来的这些人自然也猜出了个大概,至于何人要治他们于死地,恐怕到死他们也不会明白,他们唯一能肯定的是被自己人出卖了,要不然这些人怎么对他们的过往知道的一清二楚。
“老六、老七,我们一起杀出去。”带头的老大提着一把钢刀旋风般杀入了桑林,里面顿时传来一阵哀嚎,只不过伤痕累累的老六、老七最终倒在了桑林的边缘,背后射过来的另外一阵箭雨,从他们的背心穿身而过,两人先后倒入了血泊中,临死时眼睛盯得大大的,老六弥留那一刻在桑林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提着一把匕首朝老大的背心捅了过去,他想呼喊,喉咙中汩汩流出的鲜血让他再也没有了说话的机会。
“你这个叛徒,枉我坐山雕一直以来这么信任你,想不到你在关键时候背后捅自己兄弟。”带头大汉盯着眼里带着丝丝红血,狞笑着的老八,捂着往外冒着鲜血的伤口,气得差点晕过去。
“和你一直守着那山头有什么意思?你脑袋不那么古板,稍微开化一点,兄弟们早吃香喝辣的去了,这次承蒙摩尼教相邀一起干一番大事业,你却利字当头,不把你们几个老古板解决了,兄弟们何日才能出人头地。”
“我教过你多少遍,凡是多动动自己的脑袋,想想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别一时头脑发热断了自己的退路,这辈子你看来是学不会了。”
“那东西能换来富贵吗?一辈子待在那穷山沟里,老子早够了。”
老八举起手中的刀,朝带头大汉的肩削了过去,刀落在半空的时候,周围突然响起了一阵骤然的马蹄声,如一阵隆隆的雷声由远及近,原本躲在暗处发难的弓箭手此刻被外围突然出现的马队挤到了桑林中间的那道空地上,看着对方浑身上下亮甲暗盔,包括老八在内,早已吓破了胆,浑身像筛糠一样抖个不停。
“摩尼教的乱党,放下手中的武器,还有一条活路,要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来着何人?”老八心虚的吼了一句。
马队从中间散开,缓缓行过来一辆顶上插着几面簇新小旗的马车,上面露头的一人喊道:“我乃知府吴檗,特来抓昨日成都府灭门案的凶手。”
“那人不是在你旁边了吗?”
“谁说她是昨日的凶手了,老爷昨天和她温存了一夜,她哪里有机会去杀人,你们这些人既然不老实,也就别怪老爷我不客气了。”
吴永麟一声令下,周围的马队立马朝中间靠拢,马队上的骑手提着手中的长槊,将那些人一个个捅成了血窟窿,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这些命案的‘凶手’无一幸免。
梁红英此刻一张玉脸红到了耳根,豆花大嫂玩味的盯着她,让她越发的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