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如潮水般淹没了第一道盾墙,谷松年眼眶中早已噙满了泪水。
高文山身边的那些人才从落石中喘过一口气,一个个滋滋滋冒着黑烟的竹管从天而降,那东西在人群中炸开之后,原本挤在突出来的石头角落里的那些大理士兵不断的抱着自己的头,脸,肚子在原地哀嚎。
一道道细如针尖的铁屑伴着巨大的热浪呼啸而至的时候,猝不及防的高文山身体也随之飞了起来,同时他感觉右眼一麻,等他撞到旁边的一块石头上之后,就那么昏死了过去。
谷松年的第二道盾阵也没坚持多久,便再次淹没在夺路而逃的惊恐的大理溃兵的人潮中,谷松年这才发现,第二道盾墙后的自己人被踩死的居多,那些溃逃的大理人手中几乎没怎么拿武器,浑身浴血的他们只想从盾阵中冲出去,活下来,逃出去。
看着身边仅仅只剩下的那1000多人,谷松年在最后那道盾阵的中间及左右分别露出了一个缺口,看着那些大理人从缺口中冲出去,没命的朝四野溃逃后,谷松年觉得自己刚刚似乎做了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在放出最后一批逃兵之后,谷松年让石头等人去找找第一道,第二道盾墙后是否还有自己人的活口,自己则领着为数不多的一百多骑兵,朝那些溃兵的方向再次追杀了上去,他们要为刚刚死去的那一千多人多找一些人赔葬。
谷松年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如切瓜砍菜般在毫无斗志的溃兵中冲杀,整整追击了二十多里,天色渐渐暗下来,根本不适合再继续追击后这才作罢。
高文山幽幽醒过来的时候,远处一堆堆篝火在左眼上若隐若现,而那只右眼,一抹黑,抚摸着从眼角流出来的黏稠的液体,高文山也估计到了那只眼睛是怎么一个结局,自己以后只能用另外一只眼睛视物了。
一阵叮叮嘣嘣的声音在周围响了起来,掷地有声,接着,一片片鹅毛般的雪花簌簌落下,让周围的一切越发显得悲凉。
高文山不想在接下来的这一夜中活活被冻死,他躲在一块石头后,找到一块带血的布条将那只瞎眼固定住,取出扎在他身体上,妨碍他行动的铁针后,提起一把铁枪,挪到堵住他去路的圆石旁边,纵身往上一跃,便从那圆石上飞了过去,只是当他落地的时候,一股钻心的疼痛从右眼上传来,他差点再次疼晕过去。他根本不明白那夺去他右眼的铁屑将带来多么严重的后遗症,那些铁屑进入了他的血液中,只要他再提气运功,那将加速那些铁屑在他周身血管中的流动,一旦那东西到达心脏或者大脑,他原本辉煌的一生只剩下一段不为人知籍籍无名的墓志铭了。
一股腥热的血液从鼻子中流出来的时候,高文山不已为意的抹掉了,今天的这一切他难辞其咎,回到高相那里,最终难逃一死,所以在离开的时候,他找了一具掩入耳目的替死鬼,让所有的人都觉得他死在这里了,这样至少为子孙后代留下一点什么。从这一刻起,他要复仇,要找到策划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手刃此人,今天的一切,他将要对方百倍千倍的来偿还。
高文山去掉那把铁枪的枪头,让它看起来更像一根拐杖之后,便消失在茫茫雪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