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才是最真实的我,你我还能有多少年能活?如果‘清风观’的传承断送在你我手上,我哪里有脸面下地府去见历代师祖。”
“师祖如果还活着,绝对不会纵容你今日的作为。”
杜清源不再理会杜文君的苦苦相劝,整理了一下那些岩羊留下的那处山洞,打扫了一下四周散落下来的草屑,用火石点燃后,将岩羊遗留下来的干草粪球往火上一丢,周围随之散发出一种特别的味道,比刚刚臭烘烘的气味好闻太多了。
杜清源从怀中掏出一个干巴巴的饼子,嚼了一口,再抓起腰间的酒囊,往嘴巴里面灌了一口猛酒,便一直盯着火光发愣,再也没理会旁边的杜文君。
“你还是回到那位公主身边去吧,山野村夫的日子不适合你。”
“只要你说一声,我愿意......”
杜清源连忙打断两人间异样的某些情绪,左右而言它道:“听说你这些年在成都府开了一间药店?听我的,回到那里去吧,这里不适合你。如果你觉得欠我什么,那帮我打听一下那个和尚的真实身份。”
杜文君此刻的心冷冰冰的,难道这些年的等待就是为了还他一个所谓的人情?那他们之间还剩下什么?那她千里迢迢赶到这里又所谓何事?
看着倒下去开始打呼噜的杜清源,杜文君往火堆上加了几个干草粪球,转身悻悻的离开了。
一阵蒙蒙的细雨从天而降,在自己最美好的那几年,杜清源会带着她在这样雨丝依依的氛围中练剑,他的腰间总是挂着一个破破烂烂的酒葫芦,杜文君曾经用羊毛帮他编织了一个松软的口袋,只要用口袋上长长的提线往腰上一系,那个讨厌的酒葫芦就不会无缘无故的砸到她的脑袋瓜了。
人生如白驹过隙,想起在卫朝四处挑战的那几年,师兄那个套着羊线口袋的酒壶都不曾离身,刚刚她看见师兄拿出那个完全不认得的酒囊的时候,她感觉有一把刀从心坎上划过,自己与他自己的那点不曾公开的秘密,也许从这一刻起在两人之间来了绵长的一刀,将过去的一切美好记忆从她脑海中都夺走了。
杜文君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桃花客栈的,身上的绵衫全都**了,相比较内心深处的冰寒,外在的这一切她完全不为所动。
看着在小雨中焦急等待的段素贞迎面朝自己扑过来的时候,杜文君这才从刚刚的失魂落魄中醒了过来,看看已经浑身湿透了的段素贞,杜文君有几分小小的感动,多年的相识竟然比不上这短短几日的相知,自己这些年的坚持又是为哪般?
风十娘看到两人回来的时候,手中端着一碗姜汤,口中嘟囔道:“小姑奶奶,快和你文君姐姐把这碗姜汤喝下去吧,秋天的雨水凉,容易伤身。”
“谢谢十娘。”
段素贞舀起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送到杜文君手中,她看见文君姐姐居然眼冒泪花,心想:一碗姜汤而已,至于感动成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