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子里的药不再烫手,安千荷抱着锅子坐到了苏慕隐身边,准备替他敷药。
可当她的目光一对上他后背的伤,她的心就痛得犹如刀割般,这种心疼似乎能蔓延到五脏六腑,让她的手再次开始颤抖。
苏慕隐见她的双手开始颤抖,立即抓过她的手道:“千荷,你握住我的手,这样一来就感觉不到疼了。你尽管敷!”
安千荷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紧紧握住他的手,哑声问道:“这样师父真的不疼了?”
苏慕隐笑着点头:“恩,不疼了,一点都不疼了。”
其实他真的觉得不疼了,她的手上带着的温度就是止痛药。
安千荷抽了抽鼻子,单手用竹片刮了一些药,在他的后背上方停留了片刻,“那我要上药了?”
“恩!”苏慕隐点头。
安千荷见他脸上真的无痛苦之色,这才安心得替他后背上药。
过程中,安千荷的神色认真,手也没有颤抖,很快就替他上好了。
苏慕隐也丝毫感觉不到疼,早已没了一开始痛苦的神色。
不到半个时辰,他的后背已涂上了一层厚厚的膏药。
“药老说这膏药用的是邪蟾蜍的毒液和会动的水谷草,身体发热……”苏慕隐突然笑看着她。
安千荷坐在地上,上身趴在床榻上,闪着亮晶晶的双眸回道:“会动的?难怪我方才见冰云姨姨用力摁着锅盖!”
苏慕隐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应她:“恩,玄空魔域充斥着魔气,所以能滋养出灵物,也赋予植物新的生命。”
“那这些植物会不会痛?就和小动物一样?”安千荷又问。
苏慕隐不忍心回答她“痛”,所以只能回她:“也许会吧……”
“千荷,师父静养一天就可以了,后日就带你去捉蝴蝶,好不好?你先回房睡觉,你也累了。”
苏慕隐已感觉到这些膏药正在发挥作用,邪蟾蜍的毒液开始渗透入他的肌肤,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安千荷笑着摇头,抬手为苏慕隐擦去了额间的汗,“师父,我不累,我只想陪着你,你如果疼了,我就握住你的手,这样就不疼了。”
苏慕隐亲了亲手,笑着道:“好,那师父就紧紧握住你的手。”
安千荷点头,又认真得道:“那我再给师父讲个故事,这样就更不疼了,我就说一个和师父一起斗天蜈的故事!”
“你都还记得?”苏慕隐笑出了声,这些故事都是每晚临睡前他给她讲的。
安千荷扬起笑容,得意得道:“师父你不要笑,我当然都记得。我怕自己会忘记,每天都在脑子里念一遍,现在记得可清楚了,我能一字不落的讲出来!”
苏慕隐的眼眶又不争气得湿润,扯开嘴角一笑,“好,师父听着……”
安千荷开始讲述故事,她的声音很轻,但吐字清晰,而且神色安宁,脸色也越来越红润。
苏慕隐静静得听着,他突然想,这人世间最大的幸福就是在他最痛苦的时候能握着她的手。
这一夜极其漫长,但他们却觉得过得很短,在安千荷讲好故事以后,苏慕隐又给她讲故事,讲她如何嫁给他三次。
在天快亮起来的时候,安千荷终于敌不过睡意,趴在床榻睡着了。苏慕隐撑起身子,将她抱上了床榻,让她睡在床的里侧,而他就侧过身子,腾出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