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千荷掀开车帘一看,原来是几十个大凉军士从街头走来,他们金盔铁甲,踏着整齐且有力的步伐,但面色却冷如地狱使者。
“公主有命,每家每户必交出家中一半家财以充军粮,若有欺瞒者,满门抄斩!”领头人大声一喝,下一刻便朝着马车的方向走来。
“好嚣张!”安千荷秀眉一蹙,正想要拔剑却被苏慕隐阻止:“静观其变,不要冲动。”
安千荷收回了剑,一旁的段天华道:“女人,把狼皮给我。”
不一会儿,这些军士就走到了他们的马车前,扯开了车帘。
一个长着一字眉的军士冷声问道:“你们是哪国人?”
安千荷拱手一礼,并掏出一包碎金子塞到了军士手里,回道:“我们是从南疆而来,找一个在大凉的故人。”
“南疆人?”一字眉军士面露狐疑,眉头微皱道:“你们并不像南疆人,倒像是大乾人!”
安千荷笑着解释道:“我的母亲是大乾人,父亲是南疆人。这外貌就随了父亲。”
这一字眉军士越来越疑惑,这些日子二公主早已锁住国门,若是想入大凉境内,必须要经过层层审查,大乾人是不得入内的。难道他们是抄了北元这条近路?
他再次扫了一眼马车里的人,先后扫过苏慕隐,管纤竹,郝连春水最后目光先后落在披着狼皮的段天华身上。
“他是……”一字眉军士眯了眯眼,看向安千荷的目光已有杀气。
安千荷指着段天华道:“这是我哥哥,他得了严重的传染病,不能见人,所以只能用狼皮遮盖,免得传染给我们。”
“什么传染病?”军士问,并伸手准备揭开他身上的狼皮。
安千荷一把抓住他的手,正想说他得的毒麻疹,却听郝连春水先“哇”得一哭,“我可怜的哥勒!你怎么在路上突然癫痫发作啊!这叫我们弟妹如何是好啊!你口吐白沫,浑身抽得跟拔了皮似得……我们也是不得已才把你遮住勒……你……”
他的话还未完,就被那一字眉军士猛拍后脑勺,怒道:“你丫闭嘴!”
郝连春水撇撇嘴,眨巴了下眼睛,神秘得道:“你这么凶做什么?我哥这癫痫病和普通的癫痫病不一样,不见阳光就不会发作,一见阳光就浑身抽搐,跟抽风驴一样,不信你试试,不过当心被他喷到白沫,否则会传染……”
苏慕隐狠抽唇角,他突然想起安千荷前些日子对她说的话,郝连春水贼得很,平时的蠢都是装的。
此刻他不得不信!因为他这做法真是将段天华和军士一并耍,实在是高!
果然,这军士依旧不相信,他稍稍揭开了点狼皮。可,刚揭开一点,段天华突然浑身剧烈抽搐,还有白沫从被遮的狼皮里喷出。
军士的手猛地一缩,面色霎时变黑,怒声道:“滚!滚!给我滚!”
苏慕隐一抽马鞭,马车就快速向前,向着街的尽头驶去。
段天华揭开了狼皮,他的怒火已早已烧到了心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