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墨寒后面,一路上也不说话。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没有,就是突然心情不好。”
“说来听听。”
“我以前认识一个朋友,我把他当朋友,可他似乎并没有把我当朋友。”
“你是说季如风?”
岑蓁瞪大眼睛,她没说是季如风吧,石墨寒怎么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知道我心里怎么想的?好可怕。”
石墨寒轻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胡思乱想什么呢,我只是猜的。”
“恭喜你,猜对了。”
“好了,别贫了。这个送给你。”
比起刚刚认识石墨寒的时候,他的话已经多了好多。
以前,大多数都是岑蓁说,石墨寒听着,现在基本上能正常交流了。
岑蓁觉得很欣喜。
跟石墨寒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这么轻松愉悦。
石墨寒的手掌躺着一个像狼牙的东西,可是看着好像是银制品。
“这是什么?”
岑蓁拿到手里,把玩了一下,做工非常精致,上面雕刻着图文,但不知道是什么。棱角都被磨的很光滑,应该是经常被抚摸。
在冬日的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银光,很神秘。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我从小就带在身上。”
岑蓁赶紧把这个还给石墨寒,“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你送给我平安符,这个送给你。”
“可……平安符怎么能跟这个比。”
“我说可以就可以。”
岑蓁收好这个挂饰,“我会收好的。”
“对了,你去哪里回来?怎么没有见到你骑黑风?”
“我去了趟狮吼山。”
“狮吼山?你昨天夜里一直在赶路?”
狮吼山离将军府的路可不少,这个时辰回来,定然昨天夜里一直在赶路。
“嗯,黑风也累了,我放它自己去休息了。”
怪不得没看到黑风。
“去狮吼山是为了调查军需贪污吗?”
岑蓁问道。
石墨寒停下脚步,看着岑蓁,却没有说话。
他似乎没有跟她说过军需贪污的事情。
“其实从你跟我说的那些,我就能猜到一些。只是我就是个普通人,不想去问,我害怕。”
“不用害怕,该害怕的是那些无良的商人。”
“我听说凤凰镇百分之八十的铁器铺子都是顾家的,是这样吗?”
“嗯。不仅如此,朝廷在狮吼山的铁矿,每年都有一批铁给顾家,由顾家再加工成铁器和兵器。”
“那季家呢?”
“季家也是如此,只是区别在于,季家不靠外面的铁匠铺子,他自己养了铁匠。”
原来是这样。
“你留在凤凰镇也是为了调查军需贪污吗?是不是每年送去边塞的物资都很差?”
“嗯。兵器都是最劣质的,棉衣里面都是发霉的棉花,米里掺了沙子。”
“皇上不管吗?”
“皇上管不过来,负责军需的商人盘根错节,牵扯的关系很广,若是真的一查到底,怕是要动摇大齐的根本了。”
这么严重。
“那你去狮吼山做什么?”
“你还记得那天那个断了手指的铁匠吗?”
“记得,就是打树花失误的那个。”
“他就是从狮吼山跑出来的,跟他一样的铁匠在狮吼山还有很多,可是已经半年没有活干了。”
“这么说,半年都没有加工铁制品,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没有兵器运往边塞,意味着大齐如果遇到战乱,将无兵器可用。”
岑蓁能感觉出石墨寒的忧心,没有兵器,上了战场岂不是等于送死?
“有什么我能帮忙吗?”
问完后,岑蓁觉得自己很可笑,这是国家的大事,她能帮什么。
“你能听我说,就是帮忙。”
这些事情他是不能对别人说的,如果传到突厥人的耳朵里,那将是一场灾难。
“好啊,我很乐意帮忙。你想什么时候说,我就什么时候听。而且听完后保证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岑蓁不蠢,知道分寸,这也是石墨寒敢放心把这些事情说给她听的原因。
“季家和顾家联姻了,希望这次季家不要让我失望。”
季耀宗带着季如风来到县衙的后衙,县令亲自接待。
每年季耀宗来凤凰镇,县令总是会找各种理由跟季耀宗要银子。
表面看都是为国为民的大事,实际上都进了县令的腰包。
“季老爷气色很好啊,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县令的话听着像是恭维,可季耀宗听着却觉得县令今日话里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