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泉一脸讶然,道:“你,你和你妈吵架了?”
苏凡低头,道:“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吵起来了,反正,我觉得她也不喜欢我——”
话还没说完,耳畔传来他的笑声。
“你笑什么啊?”她问道。
他忍住笑,道:“你,真够厉害的!真了不起,连曾夫人的面子都不给,敢和曾夫人吵架,真厉害!我佩服你!”
“你这说的是正话还是反话啊?”她故意表现出不高兴的样子,完全和过去一样。
此时的苏凡完全没有去想,自己在曾泉面前如此放松,如此没有心理压力,和面对逸飞不同,和面对霍漱清不同,究竟是因为什么?就算是意识到了,她会认为这是他们的血缘。可是,如果是血缘让他们如此轻松相处的话,她和罗文茵,为什么又——当然,这是后话了。
“我是真的佩服你啊!跟你说句实话吧,也就你和小雨敢这样对你妈了,我估计啊,你妈是以前在娘家受宠太厉害,在父母兄嫂面前太娇惯,等她有了女儿,就被两个女儿欺负了!”曾泉笑着说。
苏凡望着他,好一会儿,才说:“那你回来,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我?我就是,呃,过来看看你。和你聊一聊。”他说。
“要是我和她回去了,不是照样能和你见面聊天吗?”她不解地问。
他简直要无语了,叹道:“你这个脑子啊,霍漱清怎么教的?笨成这样!”
“你才笨!”苏凡反驳道。
“哟呵,我才这么说你一句,你就跟我冒火!没见过你这么小气!是不是现在霍漱清要娶你了,你就底气足了?”他故意说。
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不理他。
他看着她,压低声音,问:“你们,真的要结婚吗?”
她点头。“不能再考虑一下?”他接着说。
苏凡盯着他,一脸的不明白。
“你想啊,你现在是吏部尚书的女儿,这在相亲市场上是香饽饽啊,虽然你有个女儿,可那有什么关系?对于那些想当官的男人来说,你就是金子,懂吗?”他好像很认真的样子。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和霍漱清——”她说。
“说你笨还真是不聪明!霍漱清都那么大岁数了,比你大十几岁啊,你三十岁的时候,他都快五十了,等你四十了,他都是老头了。我跟你说,那么多削尖脑袋往上爬的男人里,比霍漱清年轻、比霍漱清帅、比霍漱清学历高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你就——”他说,可是话没说完,就被她止住了。
“你是来给我添堵的,是不是?三年没见,你来了就和我说这个?当初,当初你干嘛不说?”
当初?曾泉愣了下。
“你现在是我妹妹,当然,当然不一样了,我怕你做了错误的选择!”他故意不看她那充满怒火的双眼,若无其事地起身去拿自己的茶杯。
苏凡简直对他无语了。
原以为过了三年,他会正经一点,而且,他好歹也是那种大人物的儿子,怎么三年不见,还是和以前一样没谱?难道她刚才在楼下看到他第一眼的那种感觉是错觉?所以说,古人是没错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就在这时,苏凡突然听见他说“我是认真的,你和霍漱清结婚的事,先不要那么着急的决定。”
她起身,走到他身边,盯着他。
“为什么?”她问。
他笑了下,道:“还能为什么?我说了啊,你就是块金子,是个男人都想把你捧回家,你就不想等一等,看看霍漱清是不是真的靠得住呢?”说着,他敛住笑容,神色严肃盯着她,“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谁娶了你都意味着要成为老爸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特别是老爸那个位置,高处不胜寒,我想,现在霍漱清知道了你是曾元进的女儿,恐怕都会开始犹豫到底要不要和你结婚了吧!”
苏凡愣住了。
霍漱清,他,怎么,会——
“我的意见是,结婚的事,你暂时先放一放,你们不是才见面吗?三年的时间,每个人的变化都会很大,就算你们要结婚,也得好好相处磨合。至于你和家里的事,对了,你到底想不想回去?”他背靠着办公桌,盯着她,认真地问。
“我和你的想法不一样。”苏凡道。
“哦?”
“我和他都等了那么久才能在一起,我是一个花农的女儿的时候他爱我,难道我爸从花农变成部长,他就不爱我了吗?他,不是那么肤浅的人!”她的语气坚决。
曾泉叹了口气,道:“他的确不是个肤浅的人,要不然他也不会冒风险和前妻离婚,和你在一起。可是,我还是那句话,你的身份变了,霍漱清要面临的问题也就变了,变得更复杂了。利益越大,风险也就越大,他都是市委书记了,这点事情不会不明白!”
会吗?她不明白。
“我只是给你提醒一下,婚姻,很多时候都不是爱不爱的问题,而是利益,哪怕老百姓的婚姻都是如此,何况我们这样的家庭?”曾泉说着,双手落在她的肩上,“好好考虑一下,你就算现在一时半会儿不能接受你妈,可归根结底你都要回曾家。可是,你和霍漱清的事,牵涉的人太多,暂时不要轻易决定什么,否则,你们将来都会后悔!”
苏凡望着曾泉,陷入了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