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
整个寒假,苏凡的家里总是传来孩子们读书的声音,还好念卿总是睡的很沉,即便是妈妈抱着她给哥哥姐姐们讲课,也不会醒过来。来苏凡这里补课的孩子们,逐渐都喜欢上了这个和蔼又漂亮的女老师。
日子,就在每天的忙碌中渐渐走向了年关。苏凡家里补习的学生,直到大年二十九这天结束了课程,年后初五就开始继续上课。
这是自己第一次独自一人守岁,大年三十这天,她买了些肉菜,在孩子睡着的时候,给自己包饺子。
饺子煮好了,给孩子喂了奶,抱着孩子听着外面持续不断的鞭炮声。孩子太小了,听到外面的鞭炮声还是会被惊醒,她便一直抱着念卿吃饭。这是外面的人在迎接祖先回家过年,她的祖先,或许也在这座城市被迎接回了家吧!只是,她不知道她的家在哪里。
想到此,苏凡苦笑了下,继续吃饭。
那一次和他一起包饺子,两个人把面粉弄的到处都是,想想还真是浪费啊!可是,现在她想和他那样浪费一次,都没有机会了。
一滴泪落在了念卿的额头,冰凉的泪水让她哆嗦了一下,苏凡赶紧放下筷子,抬起手背擦去孩子额头那滴泪。
“对不起,宝宝!我想爸爸了!”她对孩子解释道,尽管她知道孩子是听不懂她的话,却还是忍不住这么说。与其是说给孩子听,不如算说给自己听的。
夜空,一次次被那一朵朵烟花点缀,她看不见他,他也看不见她。
霍漱清陪着母亲吃完年夜饭,就一起坐在客厅里看看电视。榕城市电视台有一个频道每一年都在这个时间播放戏曲节目,母亲一直都喜欢看,可是这么多年,霍漱清从没有陪伴母亲看过,今年,他老老实实坐在电视前面陪着母亲。
华东省一带自古流行一种名为“云调”的地方戏,这种戏剧唱腔婉转、音色秀丽,听起来如溪水般柔软,又如天上的白云一般流畅清新。母亲薛丽萍是云调的票友,霍漱清和姐姐从小就在这咿咿呀呀婉转的唱腔里长大。上了年纪的薛丽萍基本不再开嗓演唱了,却依旧喜欢看这类节目,并时不时点评一下。
霍漱清是不喜欢这些的,即便是今晚陪着母亲看,也不是用心去品的。等他注意的时候,屏幕上正演着梁祝化蝶的故事,正好是祝英台哭坟的那一段。云调里面的《梁祝》,结局有所不同,两位主角并没有化蝶离去,而是祝英台的泪感动了天地神明,梁山伯复活,然后二人喜结连理。霍漱清从小就不喜欢这个结合了孟姜女和朱丽叶故事的结局,今晚留心看着,想看看到底是怎么演的。看着梁山伯从坟墓里出来,挽着祝英台的手倾诉衷肠,那一幕,霍漱清就看不下去了,梁山伯的动作,和日本那个恐怖片的女主角有什么区别呢?这也就是戏了,要是真的,还不得把人吓死?可是,换个角度想想,如果真的能重逢开始新生活,未尝不是一桩好事呢!也许正是因为世间有太多的不圆满,有太多的痴男怨女,才会有人编了这样的结局吧!
母亲似乎也没什么兴趣了,直接关了电视。
“我累了,想回去睡觉,你也早点睡吧!”母亲起身道。
送母亲回到房间,就听母亲说:“你和孙蔓的事,不准备和我说吗?”
霍漱清看了母亲一眼,给母亲端来一杯水,道:“没什么事,您别担心了。”
“本来呢,我是不想问的,可离婚毕竟是件大事,难道你要让我从别人的嘴巴里听到?”母亲道,顿了片刻,又说,“该怎么做,你自己决定就好,你这么大的人了,做什么事你自己心里也该有数。可是,孙蔓那个人,你要是把她逼急了,谁知道她会做什么呢?夫妻,有时候是世上最亲密的人,可有时候,却比陌生人还要陌生。”
听着母亲这话,霍漱清想起父亲曾经跟他说的,妻子一旦成为敌人,将会是最有威胁力的敌人。可是,孙蔓即便是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了,他也没什么可怕的。这么多年,他和孙蔓互不干涉对方的事,孙蔓对他的威胁,可想而知,根本不需要畏惧。
只不过,自从他向孙蔓提出离婚已经过了快一个月的时间,孙蔓再次采取了不闻不问的态度。然而,现在,两人的离婚已经进入了正式的法律程序,他的律师也和孙蔓谈过了。当然,这件事目前还处在保密阶段,并没有传言开去。可是,即便没有大肆传扬,江宁省的不少领导干部还是听说了。
和上次不同,覃春明并没有在意这件事,只是听听而已,也没有给霍漱清打电话什么的。现在,霍漱清的那个女人已经完全找不到了,年前云城市人事大变动,让霍漱清彻底掌握了云城市的格局,他的地位已经稳固。这个时候,他和孙蔓的离婚,基本不会再有什么影响,而且,覃春明知道,孙蔓不会撕破脸和霍漱清闹,那样的结果只会是让她失去所有的一切,孙蔓很聪明,会明白这个道理。现在开始进入离婚的程序,对于霍漱清来说,并不算坏,既然他那么想和孙蔓离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