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的时间,就摧枯拉朽一般地尽取辽东。
而今就连那鸭绿水天险也已为唐军所破,而我高句丽臣民,迫于渊氏淫威,只能陪他送死……”
“大王,再不行动,就来不及了。”
高藏看着这些苦苦哀求不已的臣工,还有王族的遗老,却也很清楚。
现如今,高句丽已然是危危可及,大唐天子的大军,已经登陆鸭绿水东岸。
再继续下去,说不定已经延续国柞数百年的高句丽,就会断绝于自己之手。
重要的是,这些臣工的劝说,的确也打动了他。
毕竟,一直跟大唐天子作对的,正是渊盖苏文这个狂妄自大的弑君者。
只要自己能够逃出平壤城,向那位大唐天子哭告哀求,将所有的罪责尽推于渊盖苏文身上。
那么自己至少还能够有活下来的机会,甚至有可能保住半壁江山。
想到了这,高藏缓缓地坐直了身躯,双目灼灼地打量着这些臣子,最终显得有些沙哑的嗓音在屋内响了起来。
“你们确定,我们的行动,能够瞒得住渊氏及其同党吗?”
听到了高藏的开口,一干臣工顿时面露狂喜之色,其中一位武将当然拜倒一礼。
“大王,一定可以,现如今由于前线战事吃紧,平壤城中的兵马,已经少了大半。”
“忠于渊氏的那些文武臣工,如今也是人心惶惶……”
“末将已经说服了南门的守将,他愿意扳乱反正,随我们一同护送大王离开平壤……”
“只要离开平壤城,我们径直沿浿水岸往南行,然后再伺机登舟,沿浿水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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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宁褥萨求见……”一个声音,从渊净土的书房门外响了起来。
正在擦拭着手中宝刀的渊净土挑了挑眉,澹澹地道。“让他进来吧……”
下一刻,宁褥萨弯腰垂首,缓缓步入了书房,看到了渊净土手中那雪亮的宝刀,忍不住眉头一阵狂跳,身姿弯得越发地谦卑。
“末将参见大太兄……”
渊净土连眼皮也不抬一下,而是继续用布擦拭着宝刀的刀身。
足足数息,直到宁褥萨等得心慌意乱,眼皮狂跳,渊净土的嗓音才在书房内响起。
“宁褥萨不必多礼,坐下吧,来人,上茶。”
“大太兄太客气了,不必如此,下官来此,是有重要事情向大太兄禀报……”
“是吗?”渊净土眼皮一抬,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这位宁褥萨。
“是的,大王高藏,想要背弃大莫离支,他已经决定跟留公他们一起出逃。”
“说说吧,都有谁,谁是负责接应的,参与的大臣还有哪些?”
渊净土缓缓地将那柄拭得十分铮亮的宝刀,横放于膝前,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跟前的宁褥萨。
宁褥萨哪怕还敢有半点隐瞒,直接犹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他们今日所商议的一切尽数述出。
“……好,很好,宁褥萨你很不错,不过接下来,你要向老夫证明,你对我渊氏的忠诚。”
“拿着它,把他们的脑袋带来见我。”
看着那渊净土递过来的宝刀,宁褥萨的脸瞬间失去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