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身涉险地。”
“便如同二哥我,昔日,便是不敢轻易涉险,生恐稍有不慎,便留下那一家老小,孤儿寡母的……”
牛进达侧过了头来,看向秦琼。而秦琼没有理会,只是自顾自地继续。
解释着他一开始就是害怕手术不成功,那样一来,指不定就扔下不到十岁的孩儿就过了世。
若是那样不死不活的熬着,指不定还能多熬上三年五载才死。
“可我不甘心。”秦琼抿了抿嘴,目光看着远处,声音有些黯哑地道。
“秦某征战沙场二十余载,大小战事数百。
凭着一杆槊一双锏,令群雄丧胆,让天下皆知我秦琼之名。”
“我秦琼不怕死,敢冲,敢杀,敢跟敌以命搏命,可到头来,却怂得跟个龟孙似的。”
“我怕死,我只能熬,我的锏都积了厚厚的灰,我的铁甲都要锈了,我都不敢去碰……”
“后来知道为啥?”秦琼回了一句,却自失一笑便自问自答。
“我儿子说,他喜欢那个大英雄一样的爹。”
“所以,我不怕死了……”
说到了这,秦琼的嗓音陡然一滞,拍了拍老牛的肩膀,站起了身来频频深呼吸。
牛进达缓缓地站起了身来,看着身边这位似乎让风吹来的沙子迷了眼的秦二哥。
“二哥,我……”
“我不劝你,我只是告诉你,我自己是怎么想的,没别的,一柱香了。”
牛进达看着那帮子老兄弟投来的目光,听到了一桩香的时间到了。
却又缓缓地蹲了回去。“容我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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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干年轻人,迎着那深秋的寒风,赏着深秋肃杀的旷野,大声谈笑,喝酒吃肉。
酒还没喝过一半,程处弼突然听到了犹如惊雷滚滚的密集蹄声传来。
一扭头,就看到了亲爹程咬金在内的一大帮子叔伯长辈,在精锐彪悍的亲兵家将的簇拥之下,连袂而至。
看到了这一幕,一干年轻人全都傻了眼。
只有程家一二三装傻,特别是老大程处默更一脸懵逼的模样,很演技派。
“怎么回事,我爹是怎么知道的?”
“对啊,我也不知道。”
二哥程处亮一抹嘴角的酒渍,配合十分的默契,只是表情过于浮夸,差评。
牛韦陀看到了人群之中的父亲牛进达,第一时间,真心有一种想要扭头就跑的冲动。
可最终,牛韦陀抄起了酒壶,仰脖子猛灌了几大口。
然后大步前行,看着那提槊策马登丘而至的父亲。
推金山倒玉柱地拜倒在草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头,这才昂起脖子。“爹。”
牛进达看着这个,跪拜在地,此刻,脊梁却挺得笔直,头昂得高高的儿子。
一言不发地盯着他,身下的座骑,缓慢地驰到了距离牛韦陀三步之距。
“不回?”
“不回!”
“……”如此简单明了的对答,让周围的一干糙佬爷们全都翻起了白眼。
程处弼看向老爹,频频眨眼,换来的是老爹一个白眼。
明白了,看样子牛叔叔这拧巴脾气果然谁也劝不住。
牛进达一直提槊策马,游走于双膝跪地的牛韦陀周围。
沉重的铁蹄,踩得枯草碎裂,翻腾的尘土与草屑被凛冽的寒风席卷。
牛韦陀双膝跪地,身子却挺得笔直,犹如他挥动过无数次的大唐横刀一般。
千锤百炼之后,宁折,不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