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既然当初先皇草草了结此案,而且有意隐瞒其中的内情,想必也是不想让其中的真相泄漏出去。查史册吗?记得在我身为“夏荷”的时候,师傅便吩咐过我去查昭元皇后赐死案,我在尚史司所寻的史料皆为歌功颂德之文,而且所有关于昭元皇后的资料皆在弘宣八年突然中断,而后再未提及。后宫的史记且如此,估计朝前的史书更不可能有所记载了。
等等!师傅!
我脑海里又是一眩。
大师姐偷御剑又在太后的寝宫自杀,难道也是师傅的指令吗?而且怎么都与昭元皇后有关?但是师傅这么做又是为什么呢?只是与师傅失联已有数载,我即使是有再多问题想问,答案也是无处所求了。
而今四方通路看来确实都已被截断。
煜倾叹口气:“所以,即使我们想查,也根本没处查。”
我却抬头,目光如炬:“不,我们还有一条路。”
“哪一条?”
“咏妃!”
当年昭元皇后赐死案中现下我们知道的唯一幸存者,即是咏妃。
事不宜迟,我与煜倾再一次来到冷宫。白日的冷宫没了夜晚的阴森冷寂,但也依然改变不了它的萧索和荒芜。
我们来到囚禁咏妃的阁子前,只见咏妃蜷缩着侧躺在地上,面朝着里间,似是睡着了。
“咏妃娘娘!”我轻轻地唤道,“咏妃娘娘!”
然而柳妃并无甚反映,仍一动不动静静地躺着,完全无了昨夜见她时的机警。
“咏妃娘娘?”我又加大了声音喊道,只是那囚笼中的女子依旧无任何。
发现事态不对,煜倾即刻叫来了冷宫的管事嬷嬷,吩咐她打开囚笼门上的锁。奈何岁月长远,那开锁的钥匙早已无处寻觅,况且经过长年的侵蚀,门上挂着的铁链和铁锁此时已是锈迹斑斑粘连在一起,想解也解不开了。
说时迟那时快,煜倾走出阁子从外边的院子里捡来两块带尖锋的巨石,直接朝木门上的锁链劈去,绕着木门的锁链应声而断。我与煜倾急忙奔进去抱起咏妃,只见她满口的鲜血还在不断往外溢。
煜倾丧气道:“我们来晚了,咏妃已经咬舌自尽了。”
望着眼前这衣衫褴褛头发凌乱的女子,我默然垂首。或者比起在疯癫中被囚困一生,这样平静地死去对她来说应该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只是这最后一条线索也断了。
走在回颐宁宫的路上,我的心情突然变得格外地乱。
煜倾不知是庆幸还是唏嘘:“看来这案子是真查不下去了。”
在犹豫了许久后,我放缓了声道:“不,我想我们还有最后一条路。”
“现在线索全断了,我们还能怎么查?”
“难道郎君忘了宫女死时手中握着的那枚玉佩吗?”
煜倾诧异道:“那枚玉佩不是只有咏妃认得吗?可现在咏妃已经……”
“并不是。”我摇摇头,鼓足了勇气道,“恕婉莲瞒了郎君许久,那枚玉佩婉莲不但认得,而且婉莲手中还有另外三枚一模一样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