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光随流年飞逝,转瞬间又是三载光阴。
我的生活依然是原来的样子。每日早晨例行接受众妃嫔的参拜请安,处理后宫的大小事务,闲时便看看书,赋几首诗词,有时煜倾也会来看我,与我一同品诗论画,谈情言笑,甚是愉快。
如今的大昭朝经过煜倾的一番治理,虽然谈不上鼎盛之世,但至少也可以说是欣欣向荣,国泰民安。而今的后宫亦是一样,尽管嫔妃间还是难免有些小摩擦,但是也没有掀起什么巨大的风浪来。每三年例行的选秀大典添了新人,再加之煜倾的雨露均占,宫里又喜添了两位帝姬,总体还算是和乐融洽。
只是我们都醉了,醉迷在这虚假的和平幻象里不可自拔,直至第一支带火的箭射向了雍州通往皇城的第一座城池。
明德六年七月二十一日,定曦王刘煜泽于封地雍州自立为帝,起兵谋反。
消息是在一个下着暴雨的夜晚传来的,那时我与煜倾都已经安寝,突然就传来了快马急报,随着一道道裂天的闪电和轰隆不绝的雷声,就如一枚巨型的炮弹,瞬间炸翻了整个朝廷。当晚煜倾就急召了军机处的大臣商量应对事宜,以应刘煜泽大军的进攻。
朝前的事我自是无法插手,仅能从煜倾的口里得知些许前线的消息。其实每每看见煜倾忧愁的面容,不用问我便已心知,情况一定不容乐观。
这天煜倾一踏入泽芝殿的内殿,便仰身躺倒在了长椅上,双手压在太阳穴处,显然是心焦疲惫至极。
过了很久很久,他才缓缓坐起身来,说的却是让我惊异的话:“婉莲,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皇帝,而是沦为他人草寇,甚至……你当如何办?”
我想也未想便说出口:“那婉莲也定随郎君一起。”
煜倾目光中有些晶莹在闪烁,却摇了摇头:“我反而更希望你能保全自身。”
我垂眸一阵,问道:“郎君今日为何问出这样的话来?”
煜倾叹息道:“定曦王的军队已经连连攻破了五座城池,而今更是直指京城而来。恐怕再过不了多久京城就要沦陷……”
我惊讶道:“郎君不是有八十万大军,二十万精兵吗?怎会……”
煜倾又是一叹:“我也是未想到,定曦王这几年长留封地而未在京,竟是在封地暗里屯练兵马,看来是蓄谋已久。我朝虽总共有一百万兵马,但有不少是驻守在边疆各处,皇城里现今只留有六十万将士,要从各地汇集兵马,实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再加之我朝安定已久,兵马早已是疏于操练,而今突然临战,实是难以抵敌。而且如今我军被打得连连败退,士气低迷……再加之而今定曦王手中的兵将不断增多,显然很多都是从我军投降的残兵,唉……”
“要不……”我迟疑地开口,“要不郎君去与定曦王谈和……”
“谈和?”煜倾愣了愣,摇头道,“哪有这个可能!自从昭元皇后薨逝后,定曦王便已认我与母后为死敌,哪怕表面上还是兄弟相称,实际暗里早已势成水火。就拿曾经的储君之争来说,我也只是侥幸才夺得了太子之位,他当时未有动向,只因其羽翼未满,而今他已羽翼丰满,便更不会再对我手下留情!”
我抿着唇:“难道真的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吗?”
煜倾又一次摇头,双目猛地一瞪,一字字道:“这是一场皇权的斗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接着连续有大半个月,我都再未见到煜倾来慕莲宫,想必一定是朝前的军情已是万分紧急。我心里暗暗地捏把汗,却一点忙也帮不上。
等到煜倾再次来时,望上去已是衣带渐宽,面色苍白,形如枯槁。
我只听他无力道:“如今连廉州和益州都已经被定曦王攻下了,若是再被他攻下青州,那么下一步大军就要兵临京城下了。”
“怎么会那么快!”我惊呼道。
究竟是怎样的军队有着怎样的将领,居然可以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攻下了全国大半的城池!我望着煜倾憔悴的样子,也只能心里干着急。
过了很久,煜倾沉缓道:“朕就是死,也不会向定曦王投降的……如果真的到了那天,你们都走吧!朕不想连累你们任何人……”
“郎君!”我的头摇得如拨浪鼓,“婉莲不会走,无论生死,婉莲都要与郎君一起。”
“可是我……”
“没有什么可是!”我握住他的手坚定道,“生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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