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杉犹是气愤不已,
杏眸血红地瞪着眼前的徐立宸,历数他的种种罪状。
楼下,却忽然传来一个犹豫而弱弱的女声,“……白小姐,你的衣服是我换的。”
白子杉俏脸一滞:“……”
是楼下正在做早餐的钟点工阿姨,“昨天半夜里,先生打电话让我过来照顾白小姐,我看白小姐身上的衣服太紧,穿着睡觉不舒服。”
“想到柜子里还有几套二小姐留下的衣服,所以,就拿了二小姐的一条睡裙给白小姐换上了。”
“也没问过白小姐的意思,就把您换下的衣服给洗了。您要不高兴,我向您道歉……”
阿姨这么一说,白子杉顿觉自己“无理取闹”,一张脸也涨成了熟透的大龙虾,
“没有没有,阿姨您没有错……”
话语间,已深深地低下了头去,再也不敢看伫在门口的男人一眼:这回可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书上不都说过了吗,女人第一次跟男人那个之后,第二天就会像是被车轮子压过一样,浑身又酸又痛,要散架一般的感觉。
可是,这些症状她全都没有,
仅凭身上的衣服被换掉,就定了徐立宸的罪,的确是太草率、太冤枉他了!
都怪她太冲动,没有常识,才会犯下这样无地自容的错。
……
晨曦淡薄的光晕里,
徐立宸逆光而立,额前一缕不羁的短发覆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衬托出隐在暗影里的那一张刀削斧刻、五官精致的脸庞,更加地深邃迷人。
只见他颀长匀称的身躯却仍伫在原地不动,清贵的俊脸上面无表情,既不说话,也不给她让开路。
白子杉自知自己欠他一个说话,又细若蚊虫地低低说了一声,“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
可没想到,那个一向在法庭上毒舌尖锐、无坚不摧的男人,这一次竟然也毫不留情地怼起了她,
“就你这点儿智商,也敢跟白子衿斗,有你哭的!”
士可杀,不可辱!
白子杉体内的斗志一下子被熊熊点燃,
“徐律师,你是看不起我吗?我可告诉你了,这一次我是绝对不会向姐姐低头的!”
“明明是她做错了,怎么可以把什么错都怪在我头上?!我又不是受气包,任由她打骂——”
男人却对她的慷慨陈词半点儿也不感兴趣,转身,即大步跨下楼梯,迳直进入餐厅——
可白子杉好不容易才可以找到一个可供她吐槽姐姐的对像,哪里肯轻易放弃?
她在父母那里说不过姐姐,现在她在徐立宸面前讲讲道理也不行吗?
她忿忿不平地跟了上去,也像他一样拉开座椅,在他对面的餐桌上坐了下来,
“徐立宸,我不怕你去给姐姐通风报信,她要是不跟我道歉认错的话,我就跟她、跟她——”
她咽了咽口水,又鼓起勇气,态度强硬地道,“死磕到底!”
对面的男人却忽然眸色幽幽地看了她一眼,
又禁忌般地匆匆移开了视线,默默地低头吃起了早餐,连一句话也没有反驳她。
直到白子杉也低头看了自己身上一眼——
啐!她竟然忘了穿胸衣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