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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太初微微蹙眉,此人姓名一旦说出来那便要翻出一桩公案,可若是不将此人道出,便要失了门中人望。只片刻犹豫间立刻做出决定,便是将此人之事定死,使其不得翻身。
正欲开口之时,年轻道人双袖展开,昂扬道,“我道号道隐子。”
“道隐子祖师?”犹如晴天霹雳,昆仑诸弟子皆是震惊,道隐子祖师之名如雷贯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是这一位祖师传言早已飞升成仙。
“好贼子,你是何人,也敢冒充我昆仑祖师?”弘太初门下弟子已是察觉不妥,立刻喝问道,“道隐子祖师德高望重,早已登入仙界。”
此言不但未能让诸人疑窦消除反而更是疑惑,这年轻道人身上法力做不得假,实实在在是昆仑最为上乘的道法。而且细看之下,此人与道隐子祖师画像也有几分相似之处。
眼见事态越演越烈,弘太初掌教将神通收去,于天云之中发出宏声。诸位修士闻听此声虽是心有疑窦,但也立刻安静下来。
弘太初凝视年轻道人,随后转过来,正容道,“祖师早已飞升仙界,这一位非是道隐子祖师,而是祖师昔年成道之时为降伏凡心便将自身一缕气机显化斩去,此气乃祖师道法之反面,内心玲珑,趁隙逃去凡间沾染红尘魔念,若非祖师飞升在即,必然要将其除去。其虽有神通真法,但是不至正道所在。今日此人妄称祖师之名,理当同斩之。”
道隐子早已料
到弘太初会有这般说法,他施施然从云中走了下来,笑着言道,“昔年我正身飞升之时推演玄机,料得今日灾劫,因此特意留下一缕凡念,奈何历代掌教深恐此念影响其等,是故将我封禁起来。”
道隐子说到此处面容变得十分冷峻,其实此中原有根本不是如此,正因为知晓昆仑掌教不会将实情道出,他便顺着这掌教之言编了一出谎言。
“你乃祖师一缕心念所生,沾染红尘魔念,不复本来,今日在此蛊惑门人弟子,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将你拿下。”弘掌教知晓内中的故事,实则是昆仑一桩丑闻,只是不可说出来。
道隐子瞥他一眼,道,“弘太初,时逢大劫,天地苍生将失其道,我受祖师所留法旨乃是要相助门人弟子度过灾劫,你妄加阻拦,不过是畏惧我分你权柄,此事你大可放心,如今天柱断裂,灵机将竭,只要助昆仑弟子度过这一劫数,我的使命自然也就终了,定会离去,你不必担忧。”
“魔头最善蛊惑人心,你非是道隐子祖师。”弘太初竟是见得事态不可逆转,心中更是担忧,只是晚得一步便步步为人所制。他这是不知乃是范桐施展神通真法,使得天地运数尽数汇集他处,这才使得他变得有些许迟疑。
“弘太初,天柱都已断裂,修道之路也将断绝,若是再在此处争吵,那三甲子后哪里还会再有昆仑道宫?”道隐子一声大喝,“你切莫自误而误我昆仑。”
昆仑道宫天翻地覆,此时云沐阳趺坐云巅,座下灵机犹如海啸,三山鼎被他运用到极处,不断吞纳灵机。太清极仪罩定之下,他祭起手中乾阳天火灯,此时已是将妖邪王臻镇压下去,无穷烈火不断消磨其气机,同时斩玄诛气之法也是斩落下去,内中积蓄未能更是浩大无匹。
少时听得一声响动,他往云天之下看去,却见那万丈长的天龙尸身血流凝聚,发出颤颤光芒,似乎又要复活过来。他稍稍一想,便再度取出潜龙剑,此剑看去光华透彻,内中传出一声龙吟。随后,他把袖一抖,这一口仙剑化作流光落去,再度将那天龙尸身钉在远处。
作罢此事,天地再次震动,重重灵机更是狂暴。云沐阳不禁站起身来,抬头看向天外,只见一条万丈金光从虚空坠来,能够清楚感应到足下灵机翻腾若沸,被这浩劫牵引,似乎随时都要潜藏起来。
云沐阳眉头紧蹙,这一浩劫已是势不可挡,便是想要再做拖延也是无有可能,唯有趁此时机尽可能积储灵机,往后才可再定天序。
当下日月星辰在其影响之下早已无有半分光彩,倏忽破开开重重天光,此方天地轰轰轰声响不断,无数乱光射向四方,更是摧山折岳,种种气机翻江倒海,尤若沸汤。轰轰隆隆大响之下,地水风火齐发,但凡没能避入洞天之中、又道行不足的生灵在这浩劫影响之下皆是化作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