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后退,几要靠到石壁上,他看了一眼,行到一只龛笼旁边,用得小半个时辰便将月琉璃磨开,一见内中之物面色微微一喜,就自收了起来,其后又谨慎到得下一处,如此反复开了不下六处。
就在此时,他却听得朗朗诵经之声,他不由竖起耳朵来,静气聆听。柳彦方见状微微心喜,他所念的经书法门实则就是昆仑道宫的高深功法,如今他才念到凝元筑基篇。此时他全然不顾那封禁已是蔓延上来,口中又是接着念了下去。少顷,见云沐阳一个咬牙,抚着胸口,他就是面露冷光。
昆仑秘法岂是能让外人随意知晓的,只要眼前之人修炼昆仑法门只要出了此间遇得昆仑同道定会被发现。届时如若自己不幸遇难,他们也可替自己报仇。
云沐阳好似心不在焉,这时用得一个时辰才是炼化一处,对那宝材看也不看就是收起,而是极是认真听柳彦方论道。及至一日过去,柳彦方声音骤然一停。他不禁一个暴跳,就是怒目望去。
原来这柳彦方正是讲到极为精彩之处,论及将要如何孕育真种,可是到此戛然停住。柳彦方见得云沐阳心痒怒目,也是一笑,他道,“赵道友,你看贫道这法门如何?”
云沐阳咽了声,僵着脖子咬牙道,“算不得甚么。”
柳彦方眼见火候已到,就是闭目不言,一心收束心神法力。
云沐阳心中微微冷笑,又怎会不明白柳彦方之意,当下意兴阑珊,佯作踌躇,面有不忿,行到龛笼处炼化起月琉璃来。
柳彦方见他心烦意乱,炼化月琉璃也是不尽心,顿觉希望在前,目光急速一转。又是过得两日,他却是不免有些心焦起来,眼见自身法力渐渐流去,那云沐阳却是已将大半龛笼炼化了去,即刻心中一狠,便是将如何孕育真种,孕育真种之时又有何处须得仔细,都是一一详细道来。只是他言语沉重,不疾不徐,时而到得极是关键处便就停得小半个时辰。
这一日他见云沐阳已是大为意动,便是出言道,“赵道友,我观你已是将要孕育真种,我现下便可传你其中要诀,老道还可发下誓言,只要道友助我脱困,必定全力相助道友成就元婴大道。”
云沐阳一听,在殿中徘徊,略作踌躇,就只听其雷喝一声,旋即发了一个毒誓出来。柳彦方气喘如牛,拧眉厉色道,“道友你可还不满意?”
“可,晚辈赌了。”云沐阳当下目光坚凝,用力一跺便就生出无数风云来,他道,“前辈要我如何助你?”
柳彦方顿时大喜,抑制住心中激动,沉眉冷静道,“赵道友,你且过来,将老道腰间宝囊打开,内中有一法宝,可将这封禁打破。”
云沐阳大力点头,几步跨了过去,就是踏到他面前,即可蹲下往柳彦方腰间宝囊探手过去,便在此时一声大响犹如洪水决堤轰轰荡荡在他耳边响动,又听得柳彦方放声狂笑。这时他也是目光遽尔一厉,把手一按大声喝道,“柳彦方,请你上路罢。”
柳彦方顶门探出一缕青碧水光,又有朵朵氤氲水云环绕,倏尔凝为一个人像,但却是支离破碎,万千密密裂纹纵横交错。这却是他元灵出体,意欲行那夺舍之事。他这时听得云沐阳之言,顿时桀桀笑道,“大言不惭,你这肉身老道今日便来接手。”
当下那人像两手一抓就是往云沐阳肩上搭去,再一用力好似将万顷碧波裹挟而起,可是此时他却觉身体一沉,元灵被一股巨力拉扯,再是反应之时却见天地转换,头顶万千金光。他顿时大惊,再看眼前双手所在已是空空如也。
“柳真人,你可是再寻晚辈?”他耳边忽而传来一声清朗大笑,他即刻转首惊讶望去,见得云沐阳大袖飘摆立在金光之中,道袍随风摆荡,神色自若,极是潇洒。
“小贼,纳命来。”柳彦方又是一喜,这却是脱了束缚,当即便要举袖杀去,这时顿觉惊恐万分,法力虽能运转,但却仅仅陷于周身百骸,而不得发。他不由面色大变,继而发出惊声大叫,喊道,“小贼,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手脚?”
“入我洞天,万物万灵,听我赦令,岂能让你自主。”云沐阳仰首大笑,掌中雷云滚动,倏忽间便是降下万千雷光。那柳彦方被困在一方,一见这雷霆兴起,更是胆寒发憷,随即就是眼中漫天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