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便要将樊哙因吞入水华之中。
“妖孽,尔敢!”班恒贤柳眉一紧,登时勃然大怒,玉指一指一道紫雷轰然劈去,只是她也知晓樊哙因定然无幸,不由双目燃火。
南域几位元婴修士也是心惧,心中哀然,不想修道数百年登时成空,旋即只是一摇头,只将自身护住。
就在众人皆以为樊哙因定然无幸之时,却见得一道宝华凭空生出,将樊哙因卷起,瞬间冲上云霄。游娘子扑了一个空,柳眉紧蹙,心中暗恼。
随即便有一阵佛音传来,这佛音浩瀚如海,涤荡人心,又有声声木鱼敲打之音,令人闻之心境平静,灵台清明。便是下方躁动兽潮闻得此音也是渐渐安静退下去。
云沐阳剑眉一凛,却见得弥梵子手中弹出一道水华,将一众弟子尽是护持住。云沐阳登时猛一摇头,佛门本就有舌灿莲花之能,这佛音便是与凡俗之人而言乃是圣音,于道门炼气士而言,却是惑人魔头。他又是一咬舌尖,方才那浩瀚佛音顿时从脑海中消散而去。循着佛音传来方向望去,便见着宝光卷了樊哙因往云空飞去。
迎着樊哙因而来的乃是金莲铺海弥空,似乎又有无数佛门梵文经卷在云空海上漂浮。远处一个身着百纳僧衣,脚着一双草鞋的光头女尼踏水而来,手中端着一只木鱼,身侧又有一一样装扮、十五六岁的女尼双手合十、低眉垂目相随。但见她踏出一步便是生出百多金莲,唱一声佛号便有无数梵文浮现,头顶三轮宝光交替,端得是宝相庄严。
转瞬之间这女尼已是到了云空之上,她面容慈悲,双手合十,唱了一声佛号,“善哉善哉,无量寿佛,生灵何其无辜,岂能受这无妄之灾?”她佛号唱落,下方兽潮万千妖兽俱是嘶吼一声便自扎入水中,远远退去。
班恒贤立时舍了隗梦君,化一道云霞出去,但见她向着那女尼远远打了个稽首,恭声道,“亏得衍苦师伯相助,才不致樊师弟遭劫,恒贤谢过师伯了。”
几位元婴真人见状也是止了法术,飞落回自家宗门云霞上。四位妖真立时汇合一处,不由面面相觑,眼眸之中却极是忌惮。
“班师侄,贫僧有礼了。”衍苦女尼双手合十,也是回礼道,“贫僧方从南海归来,忽见得此地宝气冲天,料及便是梅高真昔日所居仙府出世,原本不欲过来掺和玄门道宗之事,只是又见得煞气冲天,血气弥漫,深恐有灵众生遭劫,这才赶来,若有冒犯之处,还望诸位居士恕罪则个。”
“圣僧慈悲,在下敬仰。”衍苦女尼话音一落,骆都便自出言道。他也是近百年未曾见过这位苦禅宗宗主,不意今日再见却是景况全然不一,衍苦修为,他竟是一丝也是不能看透。
佛门修炼境界与道门大是不同,佛门也有五境界,皮囊肉身,萌识生慧,舍利大成,心如法相,蜕体金刚。这每一境界皆与道门五大修炼境界相互对应。衍苦百年之前修为已是相当于度过九天罡风劫之道门修士。
“幸而圣僧回返南域,才不令妖人阴谋得逞。”琴鳯派边容克朝着衍苦打了一个揖首,郑重言道。
衍苦微微颔首,道,“边居士过誉。”
少时一众南域修士俱是与这位佛门宗主见礼,隗梦君却是冷哼一声,不屑言道,“在下听闻苦禅宗乃是上古佛门正宗后传,以度天下众生出红尘为大誓愿,信奉的乃是天下众生皆是平等,今日一见却是名不副实。”
“区区披毛戴角之辈,有何颜面在此?”却是天木山宗宗主杭乐书出言讥讽。
“妖族祸端,也敢妄想染指我人族上古仙真遗府?”樊哙因面色惨白,一手捂住血肉淋漓肩头,声音凄厉呵斥道,“今日之仇,我樊哙因却是与你等妖孽记上了。”
“手下败将何以言勇?”酆姓黑衣人不由出言冷笑道。
“衍苦,今日你是定然要要与云生海楼一处么?”隗梦君冷喝一声,手指着衍苦女尼骂道,“你等佛门把戏,莫以为本座不知。”
衍苦女尼闻言却是神色无变,只是微微抬首,望向云海浮空阙口,只听得一声惊天震响,阙口之中飞来一张符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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